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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回答,自然不能全盘接受——白日梦啊。
白蛇般的白日梦……,至少,看上去她是没有自觉症状的样子。
明明没有受伤。
「阿勒——你剪头发了?抚子酱」
小哭奈仿佛现在才觉察到。
要是一年前的话,她应该会以一种讽刺或者凌驾的语气,说着『因为没对你感兴趣,所以迟了这么久才注意到』,但这一次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从通过前发来遮住脸部的长发发型,到现在的超短发的千石抚子的变化,不如此靠近就不知道也难怪——毕竟她的眼睛,如今,已经成了有眼无珠。
是无眼之穴呢,还是该说成是风穴呢,还是蛇穴呢。
我也是蛮惊讶你还能看见。
「嗯……,发生了许多事」
「欸……,不也挺好吗,这种样子」
哦呀。
虽然生硬,但没想到居然能从小哭奈的口中收到夸奖的话……,对于剪了头发的朋友,基本上会必定说出『明明之前那种更好』的定番般话语的这位女王大人,想不到她会这样说。
虽然说不定是因为医院就是能感受到这种感觉的环境……,但即使扣除浑身是洞的身体,她还是全身乏力的样子。
说起小哭奈,印象中就是那种无论是入院还是怎么的,都是一副漂亮利落的造型……,但现在毛毛躁躁的,不觉得她有在整理仪表梳理头发。
头发满是分叉。
就比如,明明她是那种以看上去很弱势的我作为对手,也不忘装点门面的性格,现在却就这样穿着瘦羸不堪不合尺寸的病号服,就仿佛乱套了一样却还迎我入室……,虽然穿着学校运动服就来探望的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明明她身披厚重斗篷、手持锡杖也不会奇怪——我又再次回想起开头的台词。
前来探望的朋友,我是第一个。
考虑到时间问题,小哭奈入院的时候,是在去年的六月,这个时间点附近……,自那以来,就没人,来看望过她一次?
明明小哭奈被那样子吹捧包围,更正,被那么多朋友环绕?
「让我仔细看看吧……,你的头发」
这样说着,小哭奈招着手。
这种距离下还这么说,看来果然,她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什么了吧……,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椅子拉近,差不多近到距离床,只有十公分左右。
小哭奈她紧盯着我,像是目光要凝住一般——我这超短发就这样子稀奇吗。
虽然我这样想着,但看起来小哭奈所看着的,并不是头发,并不是我的已经不存在了的前发,而是由于剪掉了头发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我的颜面。
「真的——蛮不错的。真不错。赏心悦目」
小哭奈,喃喃着独白般的话——实际上,这就是自言自语吧。没有在说给我听。
「不错。不错。不错——可爱」
「…………」
「把我看入迷了。我觉得这值得夸耀哟」
你是我值得骄傲的朋友哟——小哭奈,与其说是入迷,不如说她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继续说道。
「而且和你比起来就得说到我了」
说着,小哭奈开始用双手触摸揉搓起自己的脸——满是空洞的脸。担心指尖会不会完全戳进洞里去,看得我心惊胆战。
要是如此粗暴的对待的话……。
「以这样的素颜来迎接抚子酱,真叫人羞耻——在学校的时候,为了同抚子酱相比也不落下着,我明明还努力打扮过。但要是抚子酱不在身边,果然就不行了呢,我啊——就会一下子没了干劲,成了这样」
成了这样,这指的,应该不是目前浑身是洞的这种状态吧——但是,蓬乱的头发,或者乱套的病号服,是因为我不在身边的这种说法,是我没有想到的。
应该把这当做为憔悴的状态所带来的弱气发言呢——还是说,从空洞中透露出来的,她的本音呢。
如同竖笛那样。
是错读了我动摇的心情吗,
「抚子酱,你是在觉得我活该吗?」
小哭奈这样说道。
「还是说在单纯发笑?想着欺负你的我,如今都落魄成这种样子了。之前还以为是竹马之友的,那样子热情高涨讨论恋爱话题的同班同学,如今却在热情讨论我的坏话什么的」
果然,我是被欺负了啊。
虽然我不想承认,而装作没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即使听见了这回事,我也没想到活该,从未想过。
说实话,在听闻小哭奈入院的那时候,说不定会有这样的心情的这份期待,如果说我没有预想过,那就是在说谎,但是实际上一看见满是空洞的哭奈酱,这种淡泊的心情,就无影无踪了。
烟消云散般,消失不见。
如天罚般如神罚般的这种苛烈责罚,我既没期待过也没预想过……,说到底,和这相比,我所受到的诅咒什么的,都还是新手向的。
居然会有这种高等级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