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落叶。这果然不是道歉,而只是装作道歉吧?要是暴露了的话对方会更发火的……,所以说我觉得不做作,无谋略地道歉会比较好」
「指带有诚意的道歉吗?但是,像是诚意这种,带有『自我』的道歉方式,有很多人不喜欢哟——弃『自』舍『我』,唯命是从才是谢罪的醍醐味。习惯之后还意外的挺有趣。先把这个放在一边,诚意的话,阿良良木前辈,即使假装道歉,也并不意味着没有诚意」?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要是发自本心,就没有假装的必要——之所以我要拜借怪异之王的王衣,就是因为我不是怪异之王。
「我是真的对爸爸和妈妈觉得很抱歉。但是,正因为觉得对不起他们,才不得不将这份感情,用性价比最高的形式呈现出来」
「……你是指传达不了的谢意是没有意义的?」
「是的。就如同无法传达的爱意是没有意义的一样——爸爸在跟妈妈求婚的时候,可是既预约了能看见浪漫夜景的餐厅,也低声吟诵了莎士比亚的诗歌,采用了各种各样的策略哟?这两者是一样的」
无论有多么抱歉,要是把这种感情原原本本地,真情实感地表露出来的话——接收的一方只会感到困惑,就像命日子和我一样。
无视对方的心情,不拘泥形式的破格谢罪,和猛的给人来一拳相差无几——道歉的时候给我拿出一副抱歉的姿态出来啊,非要吐槽的话。
还挺有用。
「虽然你刚才说土下座是表演,但小落叶,不是一切的谢罪都是表演吗。是超越了礼仪、仪式或者惯例,来款待人的」
「款待。确实——对于正在发怒的人来讲,不就是想要其重展笑颜吗。为此,不得不用尽手段」
要是没有表的话那也就没有里哟。
要是笑颜是表情的话,那么谢罪就是里事情。
只是在表演中进一步注入热情。
这样说着,小落叶再一次,低下了头——放下肩膀,一边微颤着。
虽然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但演得真好啊……,如果黑仪或者老仓也对我做出这一副样子来道歉,说不定我就会坦然接受了。
但若是把这一点的里面给反转过来的话——里反转之后,也就意味着,以黑仪或老仓、彼君为始的,在曲直濑大学上学的,直江津高中毕业生的谢罪攻势,也并不一定是基于小落叶的意图或者企图而造成的。
即便有法为基础,但却没有以她为基准。
即便相关联,却没在牵丝引线。
拿彼君的事情来举例子,如果彼君是小落叶的支配下的选手,就不用那样子破破烂烂地突然现身,而是会穿戴整齐,带着点小点心来见我吧。虽然这种做法也可能会让我困惑,但至少,不会被我简单地施以反击。
嘛啊……,我是觉得不会这样。
不然的话,这也太过意义不明。
特意重新提及原谅过的事来道歉,主张没有被控诉为被害的加害来道歉……,这既没有建设性也没有生产性。借用小落叶自己的话,这样子的谢罪,无论对谁都没能起到任何的款待作用。
这是有可能的事。
虽然法学并不在我的专攻范围内,但我也知道法律的意图,和其解释,同执行,无论在那种场合下都不会是一致的——虽说恶法也是法律,但无论是那种法律,最终都还是取决于如何运用。抱有『坏人全员死刑』的理想,想让人类灭绝的法学家的存在,也并不只是存在于思考实验之中。
妖魔令。
法律正在暴走——正在暴走的。是小落叶的心吧。
她按耐不住的心情——已然传达出来了。
给我道歉。
「虽然类似于吊起来示众的谢罪见面会,也被批评为是带有娱乐气息的公开处刑,但是,说到底处刑这种事,无论在日本还是国外,都不是在广场上会见到的出演节目。这是演出哟,是演出技巧」
演出技巧。
我在这个词语中,回想起了在公众面前谢罪的彼君的身姿。
「进一步讲,这是商业秀吧。死刑制度不是为了警众,而是一场演出。大家啊,都很喜欢呢。喜欢看见别人道歉的样子——特别是希望看到,像我这种洋洋得意,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到的人的道歉的样子。那就让他们满足就好啊,低头平身地道歉不就好啦。啊啊,实际上还不用做到低头平身那步,所以还是个不错的方案」
「……现在就放弃还太早了吧?」
我打断道。
虽然道歉一方的观点,小扇啊,或者说命日子啊。忍啊,小日伞啊,乃至八九寺,都讨论的蛮多了,但被道歉一方的观点,实际上还蛮新鲜,所以我是想要把话题继续下去,而且我也想继续接触她的哲学理念,但遗憾的是,已经到目的地附近了——那么在达成目的之前,我不得不去给予。
给予她机会。第二次机会。
「哈?放弃,你指什么?」
「志愿学校。虽然你说过改了——但才一月出头,我那时候可是半死不活的。啊啊,是指成绩方面……,不过,从现在开始,卷土重来的话——」
「…………」
错了吧,不是这样的。
只限透过后视镜看她的反应。
情绪明显低沉下来了。明明直到刚才为止,都还是带着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