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未必有把钥匙留下来也不一定。这句话听起来很拗口,请各位不要太计较。我有时候也会惊慌失措。
我本来就很任性,没什么朋友,经常和周围对立,总之不擅长和别人合作,所以没冒出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不过我完全忽略夫妻合力打造那个犯行现场的可能性,这是我应该引以为耻的盲点。
吸血鬼、尸体人偶、神明,以及内心的黑暗,我明明有这么多携手合作的经验……不过「合力打造」这种说法即使是适当的比喻,却还是有语病。
虐待的是母亲,杀害的是父亲。
这些步骤是不同人进行,所以现场看起来才会那么不可思议。家住副教授不在的时候,丈夫回到家里,然后将妻子亲手制作的成品从背后刺杀。
动机在于「因为是自己的女儿」。
分居原因的妻子做出这种行为,丈夫实在看不惯所以下手吗?还是说丈夫也把人偶当成「自己的孩子」进而刺杀?
极端来说,因为「被关在笼子里很可怜」,基于怜悯而给人偶一个痛快的说法也可以成立……从背后刺杀是因为不忍心看着平假名画成的脸下杀手吗?
动机的变化无限大。
不对,不对不对,这果然也只是我擅自断定。想像力的翅膀发挥过度,居然像这样叨叨絮絮怀疑没见过甚至不知道名字的丈夫,正常人不该这么做。内心的自由应该用在少女或女童或幼女身上,我不想用在怀疑非法入侵与杀人的时候。
「姑且还算是自己家,所以不算非法入侵,而且既然是人偶也不算杀人。」阿扇说。「虽然没证据,却不是没根据啊?关于人偶的精细度,阿良良木学长刚才说明过了,像是气球艺术作品的躯体,以及像是涂鸦的平假名脸蛋……这种落差虽然可以解释成是副教授擅长裁缝不擅长绘画,却也可以假设是不同人分工制作的吧?」
「…………」
合力协作——分工合作。
手工制作。
「如果是这样的话,代表其中有什么隐情吗?恕我冒昧给个建议,阿良良木学长,最好重新搜查一次比较好吧?这么一来,副教授失踪的意义也可能多少有所变化喔。」
「…………」
我不认为会有什么变化。
若说要分开或是切割出来思考,那也应该思考副教授失踪的原因。阿扇猜测她的失踪或许也和丈夫有关,这可能是在对我危言耸听,不过万一真是如此,调查这件事也是警察的工作。
我原本就没有搜查权。
如果和怪异现象——和「换子」现象有关,那我当然不介意以过来人的身分提供旁观者清的意见,如果不是,不守分际的侦探游戏真的会构成非法行为。
我也应该听从斧乃木的劝告,学着将事件交给警方处理。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在一小时后,我不是在女篮学长学妹交流会会场的直江津高中体育馆旁边,而是在家住副教授住处公寓的停车场停下金龟车。
我不等神原与日伞采买回来,委托阿扇传话之后将方向盘打到底,一个掉头就这么再度访家住副教授的家。
或许就是因为我面不改色做出这种违背道义的事,所以我在大学也迟迟交不到朋友,但改天再让女高中生吹捧我吧。
毕竟现在事态紧急。
不,我绝对不是被求知的好奇心囚禁,一时冲动自以为是名侦探而进行推理游戏……甚至完全相反,我是即使绕路也要回避命案现场的那种人。先前虽然说得像是可以理解,不过月火一听到埋尸传闻就和朋友去健行的这种想法,老实说我无法理解。
那个家伙在搞什么啊?
即使不是杀人也不是犯罪,然而不只是虐童行为,也隐约看得出夫妻纠纷的这间公寓住家,我之所以再度造访,不是基于求知的好奇心,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小扇……阿扇说的「盾」。
也就是保身。
我是在和阿扇聊到三重密室的时候想起来的。应该说在那个时候察觉的。不是可以轻易打开的笼子门锁,也不是丈夫可能有钥匙的玄关门锁,而是婴儿房的门锁,也就是第二道门。
关于第二道门的锁,昔日住在那个家的丈夫,就算知道钥匙在哪也不奇怪,也就是已经失去密室特性……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察觉了。
漂亮突破——破城槌。
斧乃木当时一脚踢坏房门,然而那样是不是不太妙?
不只是不妙的程度。
这次有借到钥匙,所以我自认不会是红孔雀小妹那时候的非法入侵,但是我可没获准破坏屋内。大概是看见笼里背部被捅的人偶,害我比想像的还要混乱,我完全忘记收拾善后。
虐待人偶的行为与杀害人偶的行为都不是犯罪,但是破坏别人家里房门的行为无疑是犯罪。
斧乃木……!
那孩子,不知道该说是对于破坏行为毫不犹豫还是心无旁骛……长得那么文静(甚至面无表情)却经常若无其事破坏东西……这么说来,红孔雀那时候她也是瞬间就打破住家窗户。
她本人总是恬不知耻甚至骄傲说明自己就是这种功能的道具,不过烂摊子总是我在收拾。
打倒魔王的是勇者,被战火破坏的世界却是由普通人复兴,大概是这种感觉吧。不对,完全不是这种发人省思的事情,单纯只是斧乃木没有教养,毕竟她原本的拥有者是那个暴力阴阳师……至于现在的拥有者月火,即使说客套话也不是毕生热爱整理整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