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女儿……?
我甚至第一次知道她有女儿。
老实说,看起来完全不像。我对她只有「学识渊博的年轻大学老师」这个印象。特别要说的话,她的名字有「羽」这个字,所以肯定是好人吧,我顶多就只是心不在焉这么胡思乱想(我也该适可而止了),没想过她已为人母。
母亲……
哎,这应该是我的偏见。「很有母亲的样子」甚至是「母性」什么的,是强加于人的刻板印象……想想我自己的母亲吧。不过我在高中时代,有相当多的机会接触到性格马虎,自甘堕落,没能完全长大成人的大人。依照这些经验来说,家住副教授就我看来是「中规中矩的人」。
叫我过来的电子邮件写得很得体,还会端咖啡招待学生……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会虐待亲女儿的人。
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吗?
在家里会施暴的丈夫,对外是受人称赞的好爸爸,这种事我听得太多了,真的多到厌烦的程度……
「说明得更详细一点比较好吗?应该要巨细靡遗分析入微吗?听说阿良良木同学是专家,我以为光是这样你就懂了……因为我也不想主动说这种事。」
「专……专家?」
我吓了一跳。
这个名词真的符合我现在想到的那个性格马虎、自甘堕落,没能完全长大成人的大人……虽然绝对不算积极,但我高中时代曾经协助他们与她们的工作。
不对,不是过去式,我成为大学生的现在也会协助。难道这件事被发现了?那么这可不是我乐见的结果……我就像这样慌了一下,不过家住副教授说的「专家」好像不是这种意思。
换句话说,我应该更加慌张才对。
「阿良良木同学是虐待儿童的专家……我先前是听老仓同学这么说的,应该没错吧?」
003
我让金发萝莉奴隶住在自己影子的事被发现了吗?我动不动就会打从心底害怕这一点,然而不是这样……看来家住副教授是从我心爱的儿时玩伴,从我最喜欢的可爱老仓育口中得知我高中时代的课外活动。
不过在这个时间点,就已经错误到可以玩除错游戏了……
现在是轻度绝交状态,所以最近完全没见到那个凶恶女孩,不过老仓似乎在其他课程和家住副教授有交集……不知道是瑞士义语、瑞士德语还是罗曼什语。那家伙对于以萝莉奴隶为首的怪异一无所知,所以我以为她只是以相当扭曲又明显大幅和事实相反的形式,一如往常像是和见过的所有人悉数做过的那样,向家住副教授说我的坏话,不过我因而终于稍微没那么纳闷了。始终只有一点点就是了……
「虐待儿童的专家」。
被冠上这种称号绝对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但我确实从以前就经常见证这种现场……尤其在高中三年级那时候,不得不说是接踵而至。
成为人球到处被弃养的羽川翼;和母亲交恶而产生恋父情结的战场原黑仪;瞒着父亲去见离婚的母亲,在途中永远迷路的八九寺真宵;至今持续追寻已故母亲的「遗产」并且持续败北的神原骏河;被捧在手心备受疼爱的千石抚子。以恨我入骨当成人生价值,家住副教授情报来源的老仓育,当然也很难说是在完美的环境健全长大。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例子。
太多了。
说出这种话的我自己,也并非总是和父母维持良好交情,某段时期甚至真的水火不容。
现在我可以放下逞强的一面承认,如果没有那两个妹妹,我可能不等高中毕业就离家出走……我这种不良儿子如今却是住在家里的大学生,世间真的是复杂又奇怪。
言归正传,基于这层意义,将我形容为虐待儿童的专家确实算是正中红心,感觉深深射中我的痛处。但我基于这个立场更要指摘,家住副教授找我商量这件事还是找错人了。
或许我至今确实见证许多虐待儿童的现场,却没有快刀斩乱麻将这些事件全部解决,只会愈帮愈忙,反倒没有任何成功解决的例子。
不是怪杰Zorro,是解决Zero。(注1)
因为各位想想,我居然面不改色就说得出冷到快要零度的冷笑话……我是这种零介学生。说起来,家住副教授的情报来源,也就是我的甜心老仓,她的例子正是我最无法解决的家庭环境。
受不了,那个儿时玩伴真敢这么做。
居然散播这种子虚乌有,和我相关的都市传说维生……别对老师说我的坏话好吗?你就是这一点令人头痛……算了,对于甜心的这些不满,我就在今晚去她住的地方,一边享用什锦烧一边向她本人发泄吧。虽然现在是绝交状态。
现在先处理眼前的副教授。
唔 这下子麻烦了。
是没错啦,退一百步来说,十九岁的我或许经验还算丰富,不过我自己(现在也一样)是个孩子,所以至今总是从受虐孩童这一边涉足凄惨的现场。
先前的红孔雀事件亦然。
不过,没想到站在虐待那一边的家长会找我商量……该怎么说,其实我一直在某方面避免正视。至今我只把施虐的家长,也就是把加害者当成一种概念。但这和我只能把母亲解释成「妈妈」的想法比起来是五十步笑百步。
不是概念,是人类。也不是怪异。
是活生生的人类。真是不得了。
即使是老仓的例子,即使是黑仪或羽川的例子,或许也始终是要我们差不多该面对「人类虐待人类」这个真相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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