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余物语 第四话 余接·伙伴 001-010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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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

  回想起来,我和斧乃木余接也来往好久了。第一次见到那具可爱的尸体人偶时,我完全没想到彼此会成为这么复杂的关系……虽然用到「关系」这个词,但若问我和那个付丧神的关系性要如何形容最为贴切,至少在我的语汇里找不到。

  朋友?敌人?监视者与被监视者?

  加害者?受害者?第三者?理解者?

  伙伴?同居人?利害关系人?

  反方证人?辩护律师?刽子手?

  每种说法都显然一点都没错,实际上,我也真的像这样提及彼此的关系,然而在说出口的瞬间,似乎又偏移到完全错误的方向。

  面无表情,语无情感。

  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想法,她的感受,她的所作所为,都极度无法理解。

  战场原黑仪是恋人。

  羽川翼是恩人,八九寺真宵是友人。

  神原骏河是学妹,千石抚子是旧识。

  老仓育是儿时玩伴,食饲命日子是好友。

  忍野忍是搭档,忍野扇是分身。

  阿良良木火怜是家人,阿良良木月火也是家人。

  那么,斧乃木余接是什么?

  我和她之间有什么?

  话是这么说,不过像这样刻意苦思,才正是浪费时间的行为……也可以说是拖延时间的行为。即使我曾经在短短两周左右处于不老不死的状态,为什么我非得为自己和斧乃木余接的关系取一个贴切的名字?名字这种东西是为了识别,为了易于称呼而取的。

  前吸血鬼与式神丧尸这种关系,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存在,既然如此,我和她的关系称为「我们」就好。

  直到这段长时间的来往,成为长时间的离别。

  002

  「我在虐待自己满三岁的女儿。无论如何都无法觉得她可爱,没能好好养育她。求求你,阿良良木同学,可以救救我吗?」

  家住副教授像这样找我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无须隐瞒,我的率直感想是「想求救的是我」……至少无法给她「人只能自己救自己」这个做作的回答。

  曲直濑大学的校舍内。

  负责瑞士德语课的家住副教授以电子邮件叫我去她研究室的时候,我满脑子以为是关于前几天期考成绩的严厉指导。坦白说,大学生活第一个快乐暑假将近,我还以为会收到补考之类的通知。因为我不是一个成材的学生。

  从以前就不擅长当个学徒。

  不具备学习功能。

  想说这次一定要和女友战场原黑仪去吃螃蟹而计画的北海道旅行,依照状况或许会凄惨告吹。我抱着相当程度的决心,绷紧神经,战战兢兢踏入细想才发现是入学至今首度造访的研究室……唔 原本以为就像是高中时代被叫去教职员室那样,不过真要说的话,这里比较像是进路指导室。我在高中时代是被老师叫去报到的专家,对于这部分的微妙差异瞭如指掌。

  人称报到专家的阿良良木。

  反过来说,报到专家阿良良木精通的是高中的教职员室、进路指导室,或是本应不存在的神秘教室或女更衣室……绝对不是虐待儿童这种事。

  为求谨慎声明一下,我说「女更衣室」是在开玩笑。

  真要说的话,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这种咨商内容应该正如其名去找儿童咨商所。为什么家住副教授要找上只是一介学生的我,找上可以说是零介学生的我坦承这种秘密?即使成为大学生,阿良良木同学我在心理层面明明还是可以称为儿童……我是不是也应该坦承自己和女友玩婴儿游戏玩得很快乐?

  为求谨慎声明一下,我说「婴儿游戏」不是在开玩笑。

  「啊啊……」

  我不知所措的这时候,家住副教授贴心补充说明。

  「刚才的形容方式太强烈了。我实在不擅长拿捏这方面的日语语感……我重说一次。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觉得自己满三岁的女儿可爱,差点就虐待她了。救救我,阿良良木同学。」

  她这么说。

  就算听她这么说……

  依照选课时参考的指引手册,家住副教授的全名是家住羽衣,个人资料说明她在瑞士出生,在瑞士长大。老实说,我是配合在大学认识的新朋友食饲命日子才选修这门课,所以蒙昧无知的我在上这门课的时候才首度得知,原来在瑞士是同时使用四种语言。

  四种?真的假的?

  说来当然,日语没有列入其中之一……对于以结婚为契机搬到日本的家住副教授来说,日语始终是外语。

  总之,她重说之后的语感变了……我的感想却没变。

  感觉与想法都屹立不摇。

  想求救的是我。

  不,当然不是「我想在暑假和女友出游,所以请给我学分」这种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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