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所以现在立刻改掉吧。别再假装自己高中毕业至今首次察觉这个世间。这个世界不温柔。
真的让人见笑。
「…………」
……这么说来,忍野处理羽川家问题的时候,真要说的话,我觉得他不是站在羽川这边,比较站在弃养羽川,后来还对羽川施暴的父母那边。
当时是高中生的我,因而觉得「所以我才讨厌大人」……不过那个中庸主义者或许是想告诉我,对于那些没资格当父母的人,不能只是单纯责备他们没资格当父母。
我还没能达到那个境地。
顶多只敢问出父母的名字。
「不好意思,请问在下不才我问了奇怪的问题吗?」
「不……我觉得你问得很正经。」
虽然觉得自称「在下不才我」很奇怪,但我别说找工作,连一张履历表都没写过,也不能对这位走投无路求职小姐的用词说些什么。
不然乾脆用用看吧。
在下不才我。
「『世界比想像的还要辽阔。』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吧。会发生各式各样的事情。只不过是高中毕业,人生不会因而结束。」
「只不过是高中毕业……吗?」
我希望至少说得乐观积极一点,安慰一下偏偏被父亲冤枉的这位姊姊,不过红云雀陷入深思了。我该不会令她开始思考大学毕业之后的事吧?
说不定,她思考的是别说高中、连小学能否毕业都很难说的妹妹。我在这时候说「人生不会因而结束」这句话确实太冒失了。
我还来不及思考如何挽回刚才的失言,红云雀就抬起头。
「阿良良木先生,谢谢您。我受益良多。」
开始做总结了吗?
哎,反正我能提供的情报也只有这些了。
「那个,帐单……」
「没关系,让我请吧。到头来我没帮上任何忙,所以至少让我表现一下。」
钱明明是父母赚的,我却讲得像是卖她人情。我真的是纨裤子弟。
「感谢相助。」
求职小姐这时候率直接受我的好意,最后再说一次「谢谢您」,踩著和身上衣服一样穿不习惯的包头鞋,有点不稳却快速走出露天咖啡厅离开。在她离开的同时,我「嗯?」地冒出疑问。
不,对于她没问「您觉得我妹是否还活著」这个问题,老实说,我才应该要谢谢她……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以「您觉得这种世界怎么样?」这个正经的问题,这个前提不是很奇怪吗?
她没把擅自玩起侦探游戏的我当成可疑人物,总之我觉得挺高兴的……她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提到弃养孩童的父母。
您觉得「存在著这种父母的世界」怎么样?
……如果不故作乐观来回答,这个问题的模范解答应该是「不怎么样」,不过若要这么问,应该把问题里的「父母」改成「诱拐犯」吧?
弃养孩童的父母,我当然觉得差劲透顶,不过若要说红口夫妻比那个诱拐小学五年级女生又拔掉她所有牙齿的诱拐犯还凶恶,我终究无法苟同。
即使有著「长期虐待」和「短期虐待」的差异,断言「同样是暴力」才是最粗暴的想法。红云雀询问我这个侦探游戏家伙的时候,为什么只提到自己的父母?
存在著这种恐怖罪犯的世界,才应该被她拿来问吧?
──这下子,真的让您见笑了。
你这样──真的很像是诱拐犯。
「…………」
不不不,没这回事,没这回事。
应该没这回事吧。
过于恐怖的诱拐犯,她连提都不想提,我这样解释合理得多。「因为自己就是凶恶的诱拐犯,所以刻意避免提及」这种牵强附会的误解比较不合理。
我现在这样,根本没资格责备那对姊妹的父亲吧?姊姊明明是担心妹妹的安危而找上我这个目击者,怀疑她涉嫌的我根本是脑袋有问题。
还想继续玩侦探游戏吗?
……只不过,假设她不是担心妹妹的安危而来,是为了打听搜查进度而接触我这个现场第一发现者,以这个状况来说,这个想法确实没有突兀之处。
如果刚才回答的时候失败,我这个目击者早就被红云雀除掉了……?或者是我也会被抓去某处?我推理影集看太多了。我自认不常看,但肯定是不知何时沉迷于某个节目吧。
我在那个阶梯平台──或者是在寻找红孔雀的过程中,看漏了某个查明真凶的决定性证据,所以我有幸不会被拔光牙齿……这种想法与其说是妄想,不如说已经是被害妄想。
担心妹妹的姊姊,不可能拔光妹妹嘴里的牙齿。我在短短五分钟前不是满脑子这么想吗?
为什么不能率直同情她?
我这家伙真是的。
早知道至少问她就读哪个科系……为了消除只能说是低级误解的这种猜疑,我很想现在追过去找她,但我忍住了。
只要开口问(究竟要怎么开口问就另当别论)肯定会得到令我放心的答案,万一没得到,我也已经决定将这件事交给司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