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我没拔孔雀的门牙啊?绝对没做那种事。是的,不可能。何况,那个,阿良良木先生看到的,阶梯平台……那个,虽然我还没听过详情……可是报纸之类的也没刊登……不过,爸爸说……」
红云雀结结巴巴说下去……她好像勉强故做镇静,却明显陷入混乱。
如果这是面试,她早就落选了。这时代的求职战线听说很严酷。
她像这样展望未来,一年级就开始找工作,应该也是为了妹妹吧。为了曾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同房生活的继妹。
心情愈来愈沉重。
不过,这么一来,我必须将我看见的东西,告诉这个同年级的学生……因为她听完父亲提供的偏颇情报而不敢采取行动。
负责监视的斧乃木,已经要我允诺再也不涉入这个案件,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没问题吧?我如此说服自己。并不是有人求救而出手搭救,我要做的也仅止于此。
我由衷希望不要变成死亡二选一……不过身为一个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只在这里说个秘密。」
我以此做为开场白。
我当然不能提到极小怪异三人组的事,不过关于我听完日伞的说明,坐立不安,动身寻找失踪的小女孩,最后找到停车场安全梯的这段过程,我尽量据实以告,详细说明。
基本上,我在昨天深夜的警局里也说明了这段过程,不过现在重新以客观态度说完,我真的好想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说正经的,当时警方直接成案逮捕我也完全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啊……这下子,真的让您见笑了。」
红云雀听完说明,向我低头致意。不,这不是你需要道歉的事。
你这样真的很像是诱拐犯。
还是说,她说的「见笑」是红口家的内情?斧乃木特务的事情我特别小心保密,所以完全没提到她的非法入侵。总之,也包括其他的部分吧。
「所以……总之,连我这么可疑的第一发现者,都像这样没被逮捕,所以红云雀,无论你父亲怎么说,我想你都不会被逮捕。」
「红云雀?」
啊。
我说溜嘴了。
「抱歉抱歉……对第一次见面的对象取绰号,算是我的坏毛病。」
其实是日伞的坏毛病,但这时候只能由我背黑锅撑过去。
「这样啊……小学时代,大家是叫我红生姜。」
「红生姜?」
「啊……」
红生姜……更正,红云雀说完立刻捂嘴。
看来她不小心说出她不太喜欢的昔日绰号……真要这么说的话,我自己也觉得红云雀这个绰号不太好。
红孔雀这个绰号太根深柢固了。
「红孔雀……听到这样的称呼,我妹肯定也会很开心吧。」
「听到你这么说……」
日伞也会很开心吧。
「她肯定还活著」或是「她当然会平安无事」这种临场安慰的话语,看过那个阶梯平台的我实在说不出口。
在现在的时间点,她也遭受相当悲惨的际遇。放学途中被抓走,监禁在安全梯,衣服被剥掉,牙齿全被拔掉?
犯人给予的这些痛苦,即使是不死之身的吸血鬼也无法面不改色吧。何况她在遭受这种对待之前,也完全不是处于幸福的颠峰。
空荡荡的家。弃养。
被弃置不理的孩子──被弃置不理的人生。
以及姊妹。
「阿良良木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呃……你在问什么?」
我最怕听到「您觉得我妹是否还活著」这个问题,但红云雀不是问这个。
「您不是为了素昧平生……为了一个只听过几句传言的小女孩,不惜去了邻镇一趟吗?反观也有父母即使女儿没回家,即使觉得只是迷路,也没采取任何行动。您觉得这种世界怎么样?」
问到「世界」是吧。
我对这种世界有什么想法呢?
老实说,看到那个阶梯平台的时候,我觉得世界背叛了我。
我不会说自己至今活在和平、安稳,谁都不会受伤,如同像是被温暖棉被包裹的世界,自认经历过凄惨的地狱或恶梦。即使如此,我内心某处还是相信这个世界。
我深刻觉得自己活在安全圈。对于有人伤亡或全身是血,依然当成某个不同世界发生的事。
是的。我把怪异从这个世界分割出去了。
明明至今总是体认到怪异离自己多么近。
彼此的距离不到一道墙的厚度,甚至不到一张纸的厚度。
我之前所说「扩展眼前的世界」就是这么回事?不对,不是这样。
像是羽川的事件或是老仓的事件,本质上都和怪异完全无关……别把任何事情都推托给怪异,忍野不是提醒过很多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