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羽川翼的第一个事件。
「障猫」──以及BLACK羽川。
原来如此……确实,我俩交情还不算久,在某方面来说却是曾经出生入死的搭档。
交情不长,但是很深。
我早就被看透了吗?
还是说,擅长看透他人的那个中年夏威夷衫大叔加以薰陶,将忍的金眼磨得更加锐利?
「恶梦般的黄金周那时候,记得你还在不肯说话的时期。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当时做的事情没兴趣。」
「明明在关键时刻都找吾协助,讲这什么话?不过和当时不同,汝这位大爷这次从一开始就依赖吾,看来还是有所学习喔。喀喀,是这样没错吧?」
忍说完笑了。凄怆地笑了。
好久没看见她这种表情。
「『不希望当时的失败重演』──汝这位大爷如此心想,将这次素昧平生之小女孩和前班长重叠了吧?当时没拯救的那只猫,这次一定要拯救。汝应该是下定此等决心吧?」
找猫吗……
哎,说得也是。
我无法否定……并不是内心某处下意识这么想的程度,我从一开始就自觉到这个吻合。
我真的没资格对斧乃木的非法入侵说些什么,因为黄金周的时候,我没抱持太大的决心,就厚著脸皮深入接触羽川家的内情,结果遭到惨痛的报应。
自作自受。
不只如此,我还全力逃走。
羽川翼和养父母之间的关系使我吓破胆,我哭著逃之夭夭。
我心想自己只是高中生,不可能有办法解决那种「家务事」,在擅自介入之后扔掉烂摊子,整个扔给忍野咩咩。
在我高中三年级的诸多敷衍事迹之中,黄金周的那个事件算是个中之最。
什么都没解决。
到头来,从五月算起的四个月后,包括猫在内,羽川翼自力救济解决了家里的问题。我完全没帮上忙。
这样就好。
羽川翼是春假拯救我的恩人,虽然我没坚持一定要成为她的助力──我承认并不是没有这种想法,但我始终以羽川翼的安全、自由与幸福为最优先。
……不过,羽川高中毕业之后,放弃必然顺利的升学之路,出国进行漫无目标的放浪之旅,她这么做究竟多么安全、何等自由,又要到何种程度才算幸福,这就另当别论了。
无论如何,能离开那个家是最好的。如同红口云雀离开自己的家。
所以我内心无法平静。如同红口云雀无法不在意独自留在家里的年幼妹妹。
我当然知道红孔雀和羽川翼不同人,也知道若要这么说,处于这种境遇的孩子不只是红孔雀一人。
境遇不同,受苦也没有立场可言。不幸的家庭各有自己的不幸。
不过……我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来。
想起自己高中时代没做到的事。
想起自己曾经不去面对而逃走。
现在的我或许做得到。或许敢于面对,不会逃走。
我也想实际感受自己稍微有所成长。
「笑我吧。我不是无私助人,是想取回过去的失分。我只是想宰掉当时认为『我这种孩子不可能做得到』的自己。」
「并非只是如此吧?汝这位大爷想要小女孩之心情亦是真物。」
「想要小女孩……?」
「抱歉,吾口误。汝这位大爷想要拯救小女孩之心情亦是真物。」
可以别在这么美好的台词口误吗?
居然说「抱歉,吾口误」……就算八九寺没机会说这句台词,也用不著由你来说。
你们简直组织了坚定的同盟。
「慢著,这不是很好吗?吾没要责备什么喔。因为这种事同样重要。认为『做不到』而逃走之记忆会一直死缠不放。接下来一辈子都背负这种意义亦很无趣吧?」
「忍……」
「哎,所以啊,吾想表达之意思不是责备,不是抱怨,亦不是抓准这个机会批判。」
你说了好几种具体的意思,其实你也真的这么想过吧?
「汝这位大爷没受到教训,再度在没人拜托之状况介入他人家庭,可能会在内心留下更严重之心理创伤,吾是想苦口婆心提醒这一点。苦口婆心──苦口幼女心。话说在前面,前班长的那个案例,可不是家庭问题的最坏案例喔。」
不愧是和人类共存六百年的怪异,说的话就是不一样……哎,那个案例与其说是羽川家特殊,不如说是羽川这个人特殊。
「大学一年级还算早吧?若要克服汝之辛酸记忆,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吧?」
「小女孩不会等我吧?」
「那当然,小女孩之成长不会等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女孩不会等我成长吧?因为这是此时此刻发生的问题,是『只在这里说的秘密』。辛酸的记忆不会像是乳牙自己脱落。人类年满十八岁之后得强迫自己成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