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机啊!
没有保留判断的余地。
就这么留在日伞家?还是赶往神原家?我必须从两者择一,而且两个选项都可能弄巧成拙。
没时间向神原说明状况,也没时间请卧烟进行判断。即使灵光是瞬间乍现,若要说明这整个流程,讲再快也要三分钟,精简写成小说也要八页。
到最后,我只能为了防止弄巧成拙而使用密技───就这么穿着女用睡衣,绑着双马尾,光明正大从日伞家大门出发。这是称不上策略的策略。
换句话说,如果内部情报是以我想到的方法泄漏到手机没电为止,那么真凶应该会前往神原家。如果内部情报至今还在好评泄漏中,真凶肯定也知道我正在日伞家。即使有一个身穿女用睡衣的双马尾「女生」先回家,真凶肯定也以为我这个男生还在参加派对。
这个点子一点都不优雅。一般不会把这种点子称为点子。
甚至称不上是赌博。
不是有想法而这么做,是没想法而这么做。
穿着女装骑着公路车穿梭在大街小巷,究竟是在哪种宴会游戏惨败才进行这种惩罚游戏?就某方面来说,这也是大学生会有的恶搞,我感到心力交瘁。
不过从结论来说,说明这么久之后从结论来说,当我抵达神原家的庭园,金发金眼的吸血鬼,正在和金发金眼的吸血鬼对峙。
原本就是吸血鬼的吸血鬼,正在和原本是人类的吸血鬼对峙。半裸的幼女,正在和半裸的女高中生对峙。
我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不过女高中生即将咬向幼女的瞬间,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成功介入她们之间。
049
成功?这算成功?
明明想了一大堆,却和高中时代没有两样,在反复推敲逻辑之后没多想就冲进现场,但我现在和高中时代截然不同,是平凡至极的人类,不足以介入白热化的吸血鬼对话。
格格不入的闯入者登场,两名金发金眼就只是如同扫兴般,一起露出傻眼表情。
「……变态?不对,是阿良良木学长对吧?」
女高中生这么说。
虽然她改口一次,但总之两个都是正确答案。
居然还愿意称呼这样的我为学长……不过,这个学妹也是裸体加上黑披风,服装品味和我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是贴交归依。也是变态。
从人类变态而成的鬼。
和我一样。
「初次见面,阿良良木学长。」
金发金眼的女高中生傻眼没多久,就露出老神在在的笑容。看来她也掌握我的经历。
「虽然是第一次像这样交谈,但是久仰大名。学长照例是来救人吗?不过这里没有任何人类喔。」
包括学长您。
她彷佛是这么说的。
您有资格阻止我吗?
她也彷佛是这么说的。
「…………」
八九寺在哪里……我不经意观察周围,却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以神明身分进入静观模式吗?
我自认关心过她的感受,即使她说别在意,不过到头来,我还是害得她夹在怪异与人类之间两难……我羞愧不已。
而且,躲在我影子的忍也同样处于两难的立场。现状确实扑朔迷离,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站在谁那一边。
刚才贴交扑向殊杀尊主袭击,所以我反射性地阻止,但如果这像是阿良良木历在十七岁春假所做的那样,是贴交为了回复为人类而采取的行动,那我确实完全没道理阻止。
即使是基于其他理由,正在担任专家卧烟助手的我,真的应该阻止没有无害认定的太古吸血鬼被猎杀吗?
我有这种资格吗?
如果神原或校友会那些人遭遇危机,我应该也会反射性地选择战斗,但她的行动扑了个空。说起来,这两人刚才在说些什么?
无从保证两人不是共犯。在这种状况,忍的行动也会受限。忍因为殊杀尊主而生的吸血鬼,对她来说,现在的贴交就像是年纪小她很多的妹妹。
不,我就承认吧。
现在最两难的是我。
高中生的我与大学生的我。当时的我与现在的我。
我陷入这样的两难。
「我说,贴交学妹。如同你掌握我的经历,我也稍微掌握你的经历……」
我承受不住这股无言的压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找不到妥协点,也不知道如何做个了断。
早知道应该先联络卧烟。
这是脚踏车无药可救的弱点。即使瞬间最高速度可以超越汽车,却无法在骑车的时候空出手来打电话。
「我不会说我懂你的心情。实际上,我不太懂。选择孤立的我,根本无从想象待在团体会承受什么特有的压力。即使如此……你下手还是太重了。」
居然袭击同伴。
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