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斯卡的地面画,是在智利那儿吧?秘鲁……,阿根廷……,不对,以我的智力来看,我觉得就在智利!
臆想这事的确很可怕,好在我提前战战兢兢地注意到了旁边的SOS三文字,没有一脚踩上去——可是,过了两个星期都没有被发现的三文字,也没有必要再把它当做宝了(其实不仅有三个文字,依稀记得这应该是摩斯电码信号,忽略吧)。
现在必要的事情是,我已经知道了海底岩石下藏着鱼群,所以我最优先考虑的应该是解开救生绳,重新编织成投网什么的。这种想法勉强浮现在脑海中,可耍小聪明的理性却又抵挡不住情绪驱动了。
总而言之就是想画画。想画漫画。
想试试新的想法。
好像有些地方在沙滩上画画也是违法的,但现在算是紧急避难。我使出全身本领,全然不像是个没参加过竟泳部的人,蝶泳回到了沙滩上——在沙滩和山林的交界处寻找起了合适的树枝。
只是说挑选起树枝的时候,我发现树枝这个那个都跟没选一样。
再有一点便要消耗殆尽的体力下,我的情绪却高涨了起来。突然理解在沙滩上画相合伞的情侣了呢,虽然我只有一个人。
【注】相合伞,两人同打一把伞,也指一把伞下写了情侣两人名字的简易画。
当然,我想画的不是相合伞,没错,是作品。和在纸上画有所不同,但也可以首先试试四格漫画。
主角是斧乃木酱。
因为有段时间净在画雕刻、绘画造型的斧乃木酱呢,现在说她是我拥有的角色也不为过。
我就算不打草稿也可以轻松地徒手(freehand)画出来哦——不过沙画也没必要打底稿,总之我开始阔别两周的作画作业了。
①漂来无人岛的斧乃木酱。
②用天生的移动能力马上逃出去了。
③可是不管逃出几次,落地点仍然是无人岛。
④『这不是无人岛(mujintou),是无穷尽(mujinzou)了』。
——嗯?
是不是不太好笑?
现场表演却没有爆笑声……虽然这里是无人岛,没有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画完了好笑的漫画之后,心中的观众应该都会起立鼓掌的才是。
好奇怪呀,这两个星期,我的存货应该有不少可以改变世界的……是因为漫画里加双关结局不太好吗?
绘画张力(dynamic)应该在第二张的『多数例外规则』跳跃上有足够的体现的说……难道有志者会在狂妄上跌倒(slump)吗。
这下不是跌倒,而是废料(scrap)了!
还在反思哪里行不通时,似乎是迎来了满潮的时间,还是说大海母亲告诉我『不予采用』,海浪将我的作品像消波堤那样否定掉了——『像消波堤那样』什么的哪里还是双关结局,感觉甚至意义不明呢。
【注】『不予采用』原文:没(にする),同沉没,下文当中出现的投诸大海即『水没』;『消波堤』原文:消波ブロック(syouha block);『否定』打ち消し(uchi keshi),打消,两者都有消字,然而读音并不一样。
这不是打消,而是直接打断。
我为了四格漫画能画得清晰,选择的是滩边潮湿一点的沙子,所以早晚消失是个前提,但说不准,我反思到最行不通的有可能是这种练习作的感觉。
不但不予采用,还要被投诸大海。
顺便一提,到这为止就是『坏失败』了——对我来说,比起没取到海带、让鱼群逃走,『画出来的漫画没意思』才是最大的失败。
我的自尊心倒是独当一面。
在这里如果我『说到底我也并没有以四格漫画作家为目标』地将错就错的话,就不会有大成就——虽然多少被这事削弱了气势,但我无底洞般的追求,并没有终点。
好想画漫画好想画漫画好想画漫画。
而且是要画那种留垂后世的名作。
如果会在这无人岛上挂掉的话就更想画了。
这种相当自我的(egoistic)愿望,如果放弃掉『名作』这个部分的话,却也有可能实现哦——纳斯卡的地面画,可不是用沙子绘画的呢。
我必须回想起,自己是一名『石头使者』——也就是说,不能死盯着这沙滩,我可以转而把岩石当做是校园(campus)。
不是那种刹那间就灰飞烟灭的,而是像法国地区的洞窟绘那样,可以流传千年两千年的永恒之作——就让我骗得那些未来人误以为这座岛上曾有一个漫画家遇难了吧。
想起了小时候,和月火酱在柏油路上,一起用粉笔打草稿画的事情呢——我关于幼儿期的回忆里几乎都有月火酱的身影这点稍微带点苦味呢,不过无论是做雪屋还是粉笔画,那种有的没的无聊经验居然都能够在孤岛生存的生活里起作用什么的,朋友真的非常重要呢。
只是画漫画究竟算不算生存的一环,倒也不好说了,但总归人生当中必须要有娱乐的吧。娱乐才是人生。实际上,还在想着接下来画什么的我,正就在明朗而活泼地活着——明明四格沙画不幸地失败了,可我削弱的气势却在一点一点上涨。
当然,反省的事情我都会认真看待的。
不会光责怪道具问题的(道具有问题是不可反驳的哦——用笔画和用树枝画,所必要的技术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