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店长连续出猫拳攻击滚来滚去的毛线球。俨然是只猫咪无误。
「噗。」
青年故意大笑出来,店长霎时回过神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这样,这个啊——」
店长拼命想解释,视线却仍盯着毛线球不放。他想必爱死了吧。
「我懂我懂,猫咪牵到哪里都还是猫咪。」
青年呵呵地从鼻子发出笑声。
「你说什么!竟敢瞧不起老夫!这点小小的诱惑,老夫怎么可能中计——」
「来来——」
店长站起来破口大骂,青年这次将自己的毛线球滚了出去。
「呃!」
店长无法抵抗地狂追着毛线球。
「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一边无奈咒骂一边追打着毛线球的店长,洋溢着难以形容的悲哀。
「这就叫活该。」
青年忍俊不禁地笑说,便开始将毛线球织成围巾。
毛线复杂地缠绕在两根交叉的棒针上,绕完后便抽出一根棒针,动作灵活,毛线也随之逐渐变成围巾。
「太强了。」
泉实露出赞叹之声。即使谦虚地形容青年手部的动作,都还能说是媲美大师级的专业。即使是什么都不懂的泉实,也能明白他的技巧有多高超。
「因为我织习惯了。」
或许是察觉到泉实的视线,青年微笑说。
「慢慢花时间,一步一脚印去做就能进步。客人有没有这样的经验呢?」
听他一说,泉实便陷入思考。自己扎扎实实学习的经验?
「要说起来,也不是没有。」
「看吧,还是有嘛。」
青年兴致盎然地说。
「高中三年,我都参加弓道社团。」
似乎被青年成功引导,她开始侃侃而谈。
「不过社团时间几乎都在跑步或做肌肉训练。虽然社团的顾问老师说『弓箭拉得好的人不是用肌肉,而是用骨头来拉』,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拿来练肌肉了。」
因为觉得袴裤与护具很帅气而加入社团的新社员,全不到半个月就被淘汰。不过,其实泉实原本也是如此,只因她个性不认输才咬牙撑了下去。
「即使如此,到了第三年,我也比一开始时要来得厉害多了。」
虽然并非成为社团的王牌,或在大赛获得优异成绩等有着了不起的纪录,但认真投入一件事已是最棒的成就。
「——怎么觉得好像在炫耀一样。」
泉实害羞地笑着唬咙过去,或许自己的确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不会不会,挺有趣的故事呢。原来弓箭要用骨头来拉吗?」
青年温柔地说。
「拉弓箭啊。没想到最近的年轻人也拉弓箭,真佩服。」
店长也边戳弄毛线球边夸赞了她。
「不用这么谦虚。」
青年真诚地盯着泉实。
「努力学习而来的技术,所费的时间,努力过的这个经验,全都是你的宝物。的确值得骄傲。」
「——是。」
接连三个直直正中红心的直球,让泉实害羞地用棒针遮住通红的脸。被如此大力夸赞,自己究竟该作何反应啊。
「然后啊,我是不清楚到底是因为口内炎痛还是其他原因啦,但感觉超差的。我不过是个打工的,而且还没拿到『当成出气沙包的补助津贴』呢。」
大学上课时,泉实午餐大部分都跟朋友一起去学校餐厅吃。巅峰时间人可能会多得找不到位子,那时她们会改去校外的店家用餐,但今天人潮还没那么多。
「可是口内炎很痛吧,而且还会咬到。」
「我懂。有没有药可以涂啊?」
「药妆店有在卖喔,好像有涂的也有贴的。」
「哦?哪种比较好啊?」
朋友们聊着可有可无的内容,泉实则心不在焉地左耳进右耳出。脑海中全是那家维修专门店的事。
由会说话的猫和帅哥所经营的,不可思议的商店。当回归日常生活时,总会觉得那间店就像是如梦似幻的存在。但那间店确实存在于现实之中,因为她包包里正放着织到一半的围巾跟棒针。
自那天起,泉实几乎每天都去猫庵。虽然一样织不好毛线,也老是被店长瞧不起。另一方面,青年却温柔地守护着她,鼓励她「一点一滴的努力会带来成果」——
「泉实,我问你,你觉得哪个好?」
话锋忽然转到自己身上,泉实这才回到现实。
「啊,唔。身体不舒服真的很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