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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很明显地宪子是在等待朱美开口说些什么,朱美却一句话都没说。
「不过,你真的好厉害哦,当上了课长。」
宪子刻意对朱美先前提到的事表现出讶异。大概是由于朱美默不作声,才想找话题吧。
「连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都晓得朱美公司的名号。」
她顾虑着朱美的心情如此说道。这是成熟人士才有的行为。
「没有啦,根本不算什么。」
朱美回应,并察觉到自内心深处涌上一股莫名的感情。那感情无法用言语形容。
对于无法纯粹地赞赏宪子变成熟的自己感到厌恶。这时想起店长的话『有烦恼的人类,并不完全是被同情的一方。』唉,真受不了。真受不了自己,被猫店长说中了。
「啊,对了。」
宪子话锋一转。看来是发现朱美的反应不佳,才转换话题吧。
「朱美最近听什么歌?」
宪子的表情充满期待。她一定以为这个话题能带动气氛吧,但事实却是大错特错。
「我不太听最近的乐团的歌曲。像是Sleeping with Sirens,或Asking Alexandria,都已经不是最近的乐团了。可是——」
她所说的乐团名称她全不认识。
「骚动乐团(Disturbed)今年不是出新歌吗?我去看了他们的演唱会喔。就是几年前来参加『Knotfest』的。」
即使提到认识的乐团她也没什么想法。那乐团有来日本吗?
「唔,是吧。」
也没认真应对,朱美目光一直盯着桌子。宪子非常开朗阳光,就跟那时候一样,打从心底享受着音乐。
——朱美痛心地领会到。宪子和朱美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宪子从当时的宪子成长为现在的宪子;相较之下,朱美却舍去了当时的自己,成为现在的自己。如此截然不同的差异。
「朱美?」
宪子困惑地问道,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抱歉。莫非你最近不太听歌?」
朱美微微点头,甚至连「嗯」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是喔。」
宪子便继续吃起烤鸡肉串,看来她似乎终于无话可说了。
朱美喝了口黑醋栗利口酒。她真应该点更烈的酒,就能借酒精之力稍微缓和气氛。
谈话一中断,之前一直没察觉的喧嚣瞬间蜂拥而至。怒吼般的大笑声,啤酒杯与桌子的碰撞声。仔细留意的话也会发现,好奇的目光穿过杂乱无章的声音缝隙间投射过来。
会有这反应也是可想而知的。两名女性出现在这样的居酒屋的情形并不多见,而其中一人又是极具魅力的大美女。或许有些人已发现那美女经常上电视。
——果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朱美由衷体会到。宪子是张着双翼自由翱翔空中的飞鸟,而朱美是望着天空的杂草云云。
在这瞬间,当时的感觉又涌上来。就像是寒风吹入了胸口,同时却又一点一滴地刺着心脏。无以名状的情绪、莫名的感情,从身体内部不停拍打着朱美。
『为何你无法接受呢?』
店长提出的问题在脑海里重播。仍未找到答案。而且,为何自己会这样——
「对不起。」
宪子突然低声冒出这一句。
「欸?」
朱美抬起脸。
「我果然还是不中用吧。」
宪子将吃完的烤鸡肉串竹签垂拿在手上,表情一看就知道不对劲。难道她这么快就醉了吗?
「对不起。」
不对,看来也不是醉了。宪子似乎相当沮丧。
「我仍跟那时候一样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让你感到困扰。」
宪子悠悠叹气。跟刚刚的开朗呈一百八十度大改变的阴影,落在她的脸上。
「朱美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真的,完全是个了不起的社会人士。」
宪子说的这些话,令朱美不知所措。
「为什么?我一点也不了不起啊。虽然公司的确很有名,但工作内容超级普通,还不能对讨厌的上司加倍奉还喔?」
她话中试着开了点玩笑,但宪子毫无反应。没戳中她的笑点吗?
「要这么说的话,宪子才是超厉害的吧。」
无可奈何,她只好续道:
「宪子不是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吗?但我只不过是很会妥协而已。」
说得极端一点,若明天朱美突然因莫名的怪病倒下去住院超过一个月,能取代朱美的人多得是。大型组织就是这样的机制。就像是拥有复杂精密结构的机械,为以备不时之需,各个零件都能轻易地更换或修理。就跟这道理一样。
但宪子却不同。当然,若她不在依然有人能填补那个空洞,但却无法完美填平。由于空洞是以她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