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站着不动。
她揣测着父亲的想法、父亲的心情——没办法。完全无法想象。她想去思考,头脑和胸口却一片混乱。那时父亲严肃的脸庞重现,令她呼吸困难。『给我放回去』、『不行就是不行』的声音再现,她很害怕——
——正当此时。有只鸟随着翅膀啪搭声落在院子里。
「啊!」
摩夜惊呼。是救命恩人!
不对,鸽子外观看来都大致一样。先不提种类,怎么可能区分出每一只来。明明不可能区分得出来,却不禁会觉得那鸽子就是救命恩人。
「是鸽子啊。」
父亲喃喃说。摩夜僵在那里。可能听见摩夜的惊呼,父亲才发现鸽子。说不定又要对她说些什么。就像那时严厉的眼神,以及严厉的声音对她下达命令。
「摩夜。」
父亲眼神仍落在笔电上,开口说:
「你还记得鸽子的事吗?」
来了。她的脚发抖。口干舌燥,手心冒汗。
「那个时候——」
父亲回头。嘴唇一张,说出来的话是:
「——很抱歉。」
出乎摩夜意料之外的一句话。
「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父亲眼里的情绪并非那时的冷漠无情。而是温暖且带些悲伤的光芒。
「你为了守护和母亲的约定,一直拼命逞强吧。」
父亲声音里隐含的并非当时的尖锐冷酷,而是温柔且充满包容的平静。
「我希望你能从痛苦中解放,所以故意冷漠对待,没想到那样会伤害了你。」
父亲微微低下头。
「你比我想的还要温柔善良。」
摩夜无言以对。父亲比她想的还成熟,比她以为的还爱着自己。
父亲站起来,打开客厅角落柜子的门,从中取出一本相簿。摩夜大吃一惊,她甚至不知道那里收着相簿。
「我想重拾那样的笑容。」
父亲将相簿放在客厅桌上,父亲翻开每一页。相簿里全是双亲和摩夜的笑容。她没看错——父亲也在笑。
摩夜和父亲只拍了一张相片。母亲不在相片里是因为由她负责拍照吧。身穿英雄装的摩夜,高高举着手里的武器。脚下是躺在地上苦笑的父亲,上演着「我被打败了!」的戏码。
这时她才想起来。摩夜和母亲一直都扮演着英雄。但光只有英雄,游戏玩不起来。必须要有坏人的角色——啊,为什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呢!
「爸爸。」
摩夜拥抱着父亲。眼泪不停地掉下来。仿佛要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芥蒂冲刷掉一样。
「摩夜。」
父亲手拙地抚摸着摩夜的头发。
「啊,我要看花式溜冰了。」
过了一会儿,摩夜离开父亲的怀抱说。摩夜稍微了解了父亲,所以这次她要让父亲了解自己。
「爸爸也一起看吧?」
摩夜边说边坐进沙发。
「花式溜冰啊,你妈妈以前也常看呢。」
父亲坐她旁边。
「爸爸,你懂花式溜冰吗?」
「嗯,只要腾空转四圈就能获得最高分获胜吧?」
父亲口气不太有自信地说。没想到父亲也有说出这种荒谬答案的时候。
「完全不对。」
摩夜毫不留情。
「是吗?」
父亲面露些许诧异。
「分数很高的确是有利之处,但分数太高的话,下一季就要放弃腾空转四圈的表演,而需要更具艺术性的技巧——」
这时摩夜转头看向院子。救命恩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摩夜认定那只鸽子一定就是救她的恩人。
3译注:日文中驼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