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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棺木提供了我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相对的它也夺走了我们为生活打拚的意义。因为无论吃穿,它都可以无限制提供给我们。」
「……特托拉,村子里面都没有人支持你的做法吗?」
特托拉摇头回答了我那理所当然的疑问。
「村子里被累积了好几千万年份的倦怠感侵袭。这里就好比行尸走肉的聚落。就连这阵,子发生的骚动,也只有特托拉和少数几个还年轻的村民怀抱危机意识。那些大人们……包括身为村长的家父在内,都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做些什么。」
特托拉边说边轻轻地唉声叹气。
想必她早就不奢望其他村民能有所作为了。在没有人肯伸出援手的情况下,一直锲而不舍地孤军奋战再奋战……我想她一定感到十分疲惫。
孤立无援又筋疲力竭……这样的她,即便感到万念倶灰,认为村子再也找不回活力也是人之常情……
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能解救心爱的故乡,千辛万苦地跑到地表向我们求救。
我忽然心生疑问。
『特托拉的故事』跟击败『悖神怪物』真的有直接的关联性吗?当然,『怪物』一旦复活村子势必会遭到毁灭,特托拉肯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可是她真心想要解救,希望能找到救兵帮忙拯救的目标,会不会其实是席兹村这贫弱不振的现况呢?
这当然纯属我个人的推论,特托拉本人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有没有可能只是她不敢说出口而已?或许她是受到疲惫和心灰意冷的影响,就连希望也难以启齿——因而下意识地把真正想得到的救赎封锁在内心深处?
我该帮她把那个希望从内心解放出来吗?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
「特托拉,我觉得你很努力了。」
「烈火先生……就算特托拉已经很努力,可是……」
「所以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咦?」
特托拉露出像是摸不著头绪般的表情,抬头仰望我。
没错,她的个头是如此矮小,就连跟我讲话都必须把头抬高。即便那稳重沉著的气质和举动看起来再怎么成熟,特托拉仍是个再平凡也不过的少女。
然而她却想尽办法想要改善自己出生的故乡,让它变得更好。凭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
光听她透露的讯息,就可以清楚明白她有多么拚命付出。可是不知何故,我总觉得她似乎太执著于独自一人拚命了。
只是稍微一点点也无妨……就不能试著依赖一下他人吗?
好比说开口找我帮忙。
「总之,明天先击退『怪物』度过考验再说吧。如果击退了『怪物』后,『特托拉的故事』依然没有结束,我会继续奉陪下去的。虽然我不晓得该怎么做才能解救这座席兹村……可是直到最后为止,我绝不会弃特托拉于不顾的。我们一起思考该如何解决问题吧?」
脑筋笨拙的我或许发挥不了太大的用处就是了——不过,看到我笑著如此补充说道后,特托拉的表情慢慢产生了变化。
从惊讶转变成了宁静祥和的微笑。
「……谢谢你,烈火先生。」
△
和特托拉分开后,我兀自在神殿内部闲晃。
因为我刚才回房一趟探视皋月她们的情况后,发现房门上贴了张写著「由(请)烈火(烈火大人)决定要跟谁睡同一张床」的字条,而且那两个女生已经早早钻进了被窝……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选择溜之大吉的吧?
「烈火先生你实在有够没种,本官的压力都快究极火山爆发了。」
我一边把阿鲁那番乍听下意味不明,但又好像能够理解的冷言冷语当耳边风,一边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糟糕,我真的快睡著了。
「啊~我看直接睡在走廊算了。」
「你想睡哪就睡哪啊。」
飘浮在半空中的少女冷冷地发我牢骚……有必要为我没跟那两个女生睡觉的事发这么大的脾气吗?问题是我一个男生跟女生挤在那么小的一张床睡觉真的不太妥当,而且有太多要顾虑的地方了。我想我应该会整晚都睡不著觉。
嘟噜噜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噜噜。
「嗯?」
手机在响?在地底这种地方?
我觉得不可思议,从口袋掏出手机一瞧——只见显示在萤幕上头的并非电话号码,而是一串奇妙的象形文字。
「……手机故障?」
「是恶作剧电话吗?」
「不可能,我还没看过有什么恶作剧电话可以让号码变成象形文字的。」
我本来想当作没听见,可是铃声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看它迟迟不转进语音信箱,而且也没办法挂断电话……我只好硬著头皮按下了通话键。
「……喂?」
『喂!?烈火你还活著吗!?』
一个尖锐无比的嗓音从话筒响起,原来是依莉丝。总觉得我好像很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