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靠玉座的椅背上。
其目光所指的,是哥顿。
「看到刚才珊德拉那副模样……可有什么话说?哥顿?」
「没有」
「是么……未能握紧部下的缰绳,不但将敕使一行暴露于危险之中,还险些挑起中央与南部的全面战争,此等罪孽可不轻啊?」
「是的,一切皆是儿臣浅虑所致,甘愿受罚」
这么听话的哥顿还真是难得一见。不过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看作是因为他还相当游刃有余呢。前线发生小规模冲突的原因,是将军遭到暗杀,哥顿也可以声称事态并非他所能控制进而减小责任比率。
只要显露顺从之意便不会有太大处分,大概哥顿琢磨的算盘就是这个吧。
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发生太大的风波。要真是闹大了那就会发展成南部全面战争、到头来就不是讨论哥顿受不受罚的时候了。
「朕看你有在反省的样子啊,但是,该罚的还得罚。命你前往北部国境守备军驻守边疆,未经二月不得返还复命。去前线好好重新认识一下保家卫国的真正含义罢」
「……儿臣遵旨」
哥顿咬紧牙关回应到。
据说父皇过去有意将哥顿任命为北部国境守备军司令官,然而哥顿以参与帝位争夺、以及北部国境军事优先度较其他三面更低为由,拒绝了那次任命。话虽如此,真正的理由显而易见,他其实就是不想当上北部国境守备军司令官之后、被人拿来和同为国境守备军司令官的莉泽皇姐进行比较而已。
在哥顿看来怕是羞辱难耐吧,要被贬谪到曾经拒绝奔赴的职场,而且这次连司令官都不是。
没有派他去南部,大概是因为考虑到让哥顿待在百废待兴、混乱不堪的南部存在相当程度的危险性吧。
而东西双方面都毗邻大国,派哥顿过去可能会因为惹是生非的秉性导致难以人尽其用,到最后只有北部算是最佳选项,同时也是最为屈辱的选项。
「处罚的话题就到此为止。诸位都辛苦了,多亏在场各位的通力合作,只付出了最小限度的损害便使事态得以收束」
父皇向在场的臣子们表达谢意。
虽说现在不在这里,但是身为外务大臣暂时滞留在他国的艾里克也在实施牵制,以防止注意到内乱蓄势待发的别国伺机发动战争。做法很朴素,但确实效果卓着。
在雷欧赚取印象分的同时,艾里克也没落下。即使目前已经踢开珊德拉、和哥顿并驾齐驱,来到了赶超第一名的关头,我们距离艾里克的背影也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尤其是不在场的艾里克,以及雷欧纳特,都辛苦了」
「儿臣只是履行了身为皇族应尽的义务」
「休要谦逊。据说最后还释放了大魔法啊?身体方面可有不适?」
「回陛下,儿臣身体完好无恙」
「这样就好……阿尔诺特也辛苦了,干得不错」
父皇的视线朝我这边刺了过来,肯定说的是伤痕骑士团那茬子事。
我陪着笑脸挠了挠头。然后做好心理准备,说出了接下来的发言。
「哎呀,也算不得什么啦。不过这回还真是都进展得挺顺利,最后也【没有引发战争】就把事情解决了,说是万事大吉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做出一副得了便宜就卖乖的样子不以为意地说到。
周围的大臣们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这番话被父皇听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父皇先前对珊德拉用以民为本的思想进行了一通批评教育,即是说,父皇非常清楚民众视线的敏感。
那么他听到我这番话之后会怎样反应,便不言而喻了。
「你说没有引发战争……?何其愚蠢!【战争发生了】!在中央看来或许是小规模冲突,但前线的一座都市的的确确暴露在战火中了!在市民们的眼中,那就是大型战争!【战争确实发生了】!」
「儿臣,儿臣失言了……请陛下恕罪」
「朕看你是什么都不明白!我们就是为了消除人民以为皇族会产生的这些想法而运营国家的!只知道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人事物,便与珊德拉别无二致!你也想被关禁闭吗!!给朕好好想想!!」
我默默接受着父皇的叱责垂下头去。
那当然会被发火啊。不过,这样一来也就相当于和我因引荐伤痕骑士团而提高的评价相互抵消了。虽说的确有那个必要,但稍微有点太出风头了,在目前阶段中还不能引起太多警戒。拿出了成果,但仍然是个半吊子皇子,以这般评价收尾是最佳选择。
话又说回来这代价也忒大了,父皇的说教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我一边估摸着这笔买卖到底划不划算,一边对父皇的批评教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内心默默祈祷他能快些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