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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探出身子,再一次用仿佛要洞穿这边的目光投向我。那是能够让内心脆弱的家伙手脚发软的视线,是数次跨越了生与死的境界线的强者才拥有的视线。
让我沐浴在这股视线中的拉斯继续说到。
「认为我们如同传闻一样的人越多,我们就越发讨厌这个名词」
「哦?」
我瞥了了一眼艾露娜,小声问她。
「这就是你说不推荐的理由?」
「是啊,但是问题好像比我预计的还要严重呢」
大概艾露娜说比起雷欧、我更适合来说服他们合作就是因为他们都是些乖张又倔强的怪人罢。
他们明确声明不喜欢正义,那么我成功的可能性确实要比雷欧更高,问题在于……
「皇子殿下,我等全员,都是行过不忠之人,就算别人说我们是主君的背叛者也无法否认」
「可是问题是出在主君那边」
「您说的没错,所以我们才做好觉悟背叛了主君,只因我们认为这是为国家、为人民所必须做的。然而,在这前方等待的却是没有容身之所的地狱。人人都对我们大加赞赏,而人人都不愿向我们伸出援手,最后流落的终点就是此处」
「你是想说为了伸张正义,作为代价失去了容身之处,所以才自暴自弃?」
「差不多吧,对皇帝陛下而言,要是没有我们这样为国家清扫腐败余毒的人会很困扰,可背叛过一次的人无法再次取得信用,放任我们自生自灭的话又不会再出现类似之人,于是这才组建了这支部队。尽管我们伸张了正义,尽管我们为国为民付诸行动,到头来却成了他人眼中的烫手山芋」
他们的不满可谓合情合理。
有伤痕骑士团这样的势力存在,贵族们便无法肆意妄为,效果或许并没有多么显著,但总归聊胜于无。
但是,他们无法获得重用。这是因为对于任何组织而言,没有什么比以个人的正义为优先发起行动的个体更难对付的了。
即使出发点是为国家为人民,到头来行动的原点始终是个人,而非皇帝的命令。
「但是,你们部队的训练强度、个人实力和整体水平就连艾露娜都表示认可,这是为什么?」
「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也于事无补不是吗?自己的价值要靠自己来创造,而变强是很单纯的一件事,越是强大越能体现价值」
原来如此,基本上弄清楚了。他们既是原骑士,也是原正义之人。他们将理想、正义以及其它类似的东西全都留在了过去,到最后沦为了现实主义者,性质也从骑士变成了军人。
然而人的本质不会这么轻易发生改变。
「在别人眼中是你们背叛了侍奉的主君,但在你们眼中恐怕是国家和人民背叛了你们,这应该没弄错吧。但即使是这样你们依然积极训练自我精进,难道不是因为心里还残留着对国家和人民的忠义吗?」
「我们是军人,报效国家、服务人民乃是义务。没有个人感情可以介入的余地」
「别掩饰,上校,打开天窗说亮话怎么样?你们至今仍然在寻找着能够活跃的舞台,仍然在渴求着他人对你们的依赖,我说中了么?」
「是又如何?」
在我向对面发起试探后,拉斯如此回应我。
这下我就已经弄清楚了关于他们的情况,剩下的就是说服了。
不能让他们以这是命令所以没办法为借口出击,而是要让他们自发地给我登上舞台。
「我来准备和你们相符的舞台」
「愿洗耳恭听,您所准备的场所是?」
「可有耳闻南部的形势?」
「有掌握一定状况,恐怕会发生内乱吧」
「我们会阻止内乱。以精锐部队潜伏对敌方大本营发动袭击、讨伐克琉加公爵,战争就会在开始之前偃旗息鼓」
「……我不认为能够取得成功」
「雷欧纳特会扮成谈判使者前往,负责护卫的只能是精锐部队。近卫骑士团会引起敌人警戒而无法动用,所以需要强度能与之匹敌的部队。我就是为了请求伤痕骑士团担负此任务才前来的」
听完我的计划,拉斯的部下们陷入了沉思,他们大概立刻就察觉到这次任务有多么凶险了。
而拉斯本人也不例外。
「意思就是为了守护你的弟弟要让我们成为人肉墙壁,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
「……如果有正式的命令下达那我们会接受的,这是军人的天职」
「那样不行,迫于命令勉为其难地参加任务的家伙用不上,不好意思,我希望你们能自愿献出生命」
这是单方面的任性要求。明明他们已经对国家和人民感到失望了,现在反而让他们为了国家与人民献出性命,而且还是从不会随同前往战场的我口中说出的要求。
「这很难办得到,我们也不是棋子」
「我知道,我是在非常清楚作战风险和这份请求有多么强人所难的前提之下来拜托的」
「是为了众多人民吗?内乱发生大批百姓将会蒙受战火之苦,是想让我们为了保护人民这一尊贵大义奔赴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