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父皇后来病情如何?」
在南部那场战斗过后,我回到了莱茵费尔特公爵身边。公爵和皇姊之后应该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被召往帝都吧。原本我是打算随著他们一起回帝都,然而,我在意父皇的病情,因此就这么偷偷地溜回来了。
「是的,陛下正顺利康复。虽然他每次跟密叶大人强调自己已经没事,好像就会被叮咛还不能操劳。」
「很像父皇的作风,也很像母亲的作风呢。除非御医许可,否则母亲应该是不会让父皇处理政务啦,希望他可以当成休假好好安养。」
「听说对陛下而言……紫色狼烟相当于不吉的象徵。皇太子殿下逝世时,也有燃放那种狼烟。所以,这次陛下大概是以为李奥大人逝世了吧。幸好陛下只有病倒而已,我的看法是这样。」
「毕竟那是通知有紧急事态的狼烟嘛,大多都是代表发生了不幸的事。不过,长兄对父皇而言独具意义,任谁都会觉得他是心目中的理想人物。如果长兄在世,应该会是帝国史上极少数不经帝位之争就能即位的皇帝才对。当然,父皇原本也期待著这一点。成长得超乎自己想像的杰出长男,疼爱不已的自豪儿子。多亏有那个人,过去才没发生帝位之争。别看父皇那样,他对儿女还是用情深厚,能免去帝位之争,父皇应当也乐见其成。可是,长兄之死使一切都成了破局。」
丧失够格让自己传位的理想儿子,儿女又因此开始争夺帝位。父皇原本深信不疑的幸福未来,从目睹狼烟的那一天就完全破灭了。
不幸之事并未止于如此。原本皇太子称帝是时间的问题,权力转让也已经开始了。皇太子的心腹们被视为帝国的下一代栋梁,被交派了众多职务。然而,许多有能的人才对皇太子之死感到绝望,纷纷从帝国离去了。
父皇当然也有慰留他们。可是,失去气力的人纵使再怎么有能也无法任用。皇太子的存在就是这么巨大。那些人才离去,使得父皇被迫著手重建帝国。原本正逐渐放掉的权势要再抓回手里,想必极费心力。父皇理应也为此头痛不已,可是他办到了。
父皇就这样埋首于政务,为了忘记皇太子的死,无论谁劝他休息都听不进去。所以这也是个好机会,毕竟让父皇搞坏身子还得了。
「或许皇太子殿下曾是陛下的『希望』呢……」
「对啊。希望、太阳、梦、理想。要形容长兄,要多少词就有多少词。他是会带来恩泽,还能给予气力让众人向前进的人物。像那样的能耐越大,帝国上下对于他的依赖也就越深。丧失这么一名人物,绝望造成的反作用力将无可估计。」
「总觉得听起来像在说李奥大人呢。」
「李奥确实跟长兄很像,他迟早会成长到跟那个人一样吧。虽然还没到那种境界,万一李奥丧生,或许就会旧事重演。我可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即使我会死也要阻止。尽管话没有说出口,但我有这样的觉悟。我不会再让皇太子逝世时的状况出现。
菲妮却好像看透了我内心的想法,并且告诉我:
「艾诺大人……您死掉的话,我会陷入绝望。」
「……亏你晓得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是秘密的分享者。艾诺大人,您有时候会把自己摆在第二来行动。我希望您能多重视自己。」
「我会放在心上。不过就算我丧命,也不会对多数人造成影响。李奥与我,要以谁为优先一目了然。」
「不,艾诺大人。或许您死了并不会对多数人造成影响,可是,对您身边的人就有莫大影响。我与李奥大人肯定都无法再力图振作。」
「你知道我是席瓦,所以会有高估我的倾向呢。」
「与那无关。就算您不是席瓦,依旧对身边的人大有影响。李奥大人若是太阳,您就是月亮。或许与太阳相较显得不起眼,或许失去以后会有人觉得无异于平常,可是,对于走在夜里的人来说,您就是寄予依赖的生命线。月亮能缓和人们置身夜色所感到的无助,何况太阳就是因为有月亮才能休息,进而在早晨来到时随之散发辉芒。李奥大人没有您就无法发挥光彩。」
菲妮口气和缓。可是,我听著就觉得不堪,心情简直像被父母训斥。要反驳不难,我不被需要的证据要多少都举得出来。可是,菲妮真挚澄澈的眼神不容我那么做。
我耸肩苦笑。看来只能对她认输。
「唉……知道了啦。被你把话说到这分上,我什么也回不了嘴。往后我也会为自己考虑。在被逼到绝路以前,我不会有死也要成事的念头。这样可以吗?」
「好的。艾诺大人几乎不会陷入被逼到绝路的窘境才对,所以没有关系。」
菲妮说著就露出满面笑容。
(插图011)
像那样的窘境可多了──这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是菲妮用满面笑容对著我,我就说不出口。为了不让菲妮担心,我得避免被逼到绝路才行。
我一面这么想一面喝完菲妮冲的红茶,然后从椅子上起身。
「那么,我差不多要回去喽。」
「好的。我会恭候您回来。」
我对菲妮说的话点头,然后打开传送门,从现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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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厢房之一。珊翠菈在第五妃子苏珊的房里。
「不妙!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啦!母亲大人!」
「你要冷静下来。南部出了问题,而李奥纳多将事情解决了。如此而已。」
「为什么您能那么冷静!要是舅舅被追究责任,父皇又正式展开调查,我们与组织有关一事也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