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东西啦。”
“嘛,肯定是相当心胸宽大的人吧,连塞尔蒂亚人都能接受得了。”
“听说塞尔蒂亚人,床上铺的不是麦秆就会睡不着,真的假的?”
“哈哈,那不是睡马厩就够了吗。”
虽想着随他们瞎聊不管,不过少年里的一人还是硬朝泽克斯凑了过来:“所以那位老大究竟水准如何?”他似乎对活动在第一线的魔导士非常感兴趣。
“我不是阿尔德的弟子。”
泽克斯本打算无视到底,但下次讲习就快要开始了,特意躲到讲习室外也麻烦,就随口答了一句。结果周围的少年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回事、难道你连公会都没进过吗?”
“不,我在公会工作过,但没有正式加入。”
“还有这种操作?”
“谁知道啊?不过这种情况的话,谁算是你师父?魔导士训练所的教官吗?”
“我上的是私塾。师父是雷昂·维登。”
他们似乎打定主意要缠着泽克斯不放了,问题一个接一个,泽克斯眼见逃不掉,放弃般地吐出了雷昂的名字。
听到了完全陌生的名字,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先前说出了阿尔德的名字来的少年。但少年耸了耸肩,摇着头讪笑道:“从来没听说过。嘛,公会也不会想要塞尔蒂亚人加入,更不愿意收为弟子吧。”
“估计是落魄到了就算塞尔蒂亚人也好总之先收个弟子的家伙吧。”
“真有这种人哦,空有着魔导士名号的废物。”
泽克斯还能记得的部分,就只到这里。
意识恢复时,他已是双腕遭人反制于背后,身陷怒吼与惨叫声的嘈杂漩涡。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有谁在怒喊着:“喂,把这家伙送到禁闭室去!”,而泽克斯只是静静睥睨着捂着脸不住呻吟、指间有血滴落的少年。
用于惩罚引发了问题的魔导士的禁闭室位于宿舍地下。被强硬地推入房中时,泽克斯终于回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怒意的狂潮席卷而过后,他终于能冷静地审视自己的情绪。
最先想到的是,没有暴走真是太好了。如果放任力量爆发的话,对方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建筑也会受到一定损毁。
在王城附近引发这种事件的话,必然会被问罪吧。而且泽克斯也第一次知道了,如果自己怒意上头到失去意识,却没有暴走时,是会出拳打人的。
接着想到的是,究竟是什么让自己生气得失去了自制力。就算在达扎,杰西不在的时候,他也没少别其他魔导士挑衅或是侮辱。城里的居民轻蔑他为肮脏的魔导士,魔导士同僚唾弃他为蛮族。就算这样,泽克斯也一直会无视对方,从未出手。要靠贬低他人才能获得自我认同感的卑怯者,泽克斯才不想和他们沦为同类。为此,他一次次压下了心间的怒火。
而这次却没能做到,他想都没想就出拳了。怒意完全占据了支配,理智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身陷自我困惑之中的泽克斯在禁闭室关了三天后,又被告知被罚在自己宿舍闭门反省七天。魔导士同僚间禁止私斗,触犯规矩会有相应处罚。但相较于前例,这实在拖得太长了。后来泽克斯才听说,恰巧教授们正在进行新人的小队分配,而引发了暴力事件的泽克斯哪个小队都不愿接手,为了研究如何处置他,闭门处罚期被延长了。
处罚的最后一天,一名教授将泽克斯带出了宿舍。他受到了「黑铁槛」最高统帅的召见。
统帅办公室位于最高层,门前戒备森严。本以为会受到以统帅为首的教授们的审问的泽克斯,看到室内只坐了位驼背老人时,反而一惊。在老人的示意下,领路的教授也离开了房间。办公室内只剩泽克斯和老人两个人。
老人一言不发,身披着「黑铁槛」的魔导士被禁止穿着的外套【注1】。看来他应该就是「黑铁槛」最高统帅基乌斯·兰伯特。就算泽克斯再不知世事,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在他的示意下,泽克斯在正对巨大办公桌的椅子上坐下。办公桌上杂乱地堆着诸多大部头的魔导书,竟让泽克斯感到有些亲切。
“唔……你是……”兰伯特皱着眉头,推了推鼻上的眼镜,然后拿起了一叠文件。
“嗯,是这样……你因对同僚的魔导士施于暴力行为而被禁闭处分。有异议吗?”
“没有。”
要从这里开始确认吗,泽克斯稍有些不耐。不过,统领二千名魔导士的最高责任者无暇关注新人魔导士之间的小摩擦也很正常。
“按对方的证言,只是和你同处于讲习室内,就遭到你突然动手殴打……”
听着兰伯特缓缓地念出文件中的内容,泽克斯拼了命才忍住嗤之以鼻的欲望。
早就知道那些家伙绝不会承认自己也有错。而且,先出手的确实是泽克斯,无论问谁也会获得同样的证言。泽克斯心想自己这次是免不了被进一步处罚了。
“……但现场另一人的证言,对方对你做出了严重侮辱性的发言。”
接下来的话却让泽克斯大吃一惊。居然还有人愿意站在塞尔蒂亚人这边吗。
“泽克斯,你的辩解呢?”
没想到还有自我辩护机会的泽克斯,略加犹豫后开口道:“……我无话可说。”
“哦?”
“就如证言所说,我遭受了侮辱是事实。但对我的处罚是基于我擅自对同僚使用暴力这一事实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