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的房间足足有他的四倍大,家具和内装也完全不一样。据说类似这种的宿舍,「黑铁槛」内还有好几间。
每天的任务和训练结束后,到就寝之前,两人都会在一起聊天。除了谈话室和食堂,两人也经常在阿斯塔的房间见面。因为泽克斯自己的房间,实在没有宽敞到足以容纳两名即将成年的男性。
“呜……好冷好冷好冷。”冬季的严寒随着夜色越来越深重,泽克斯来访时,阿斯塔正卷着毛毯坐在暖炉旁。大概是房间太宽敞了,暖炉并没能提升多少温度,但也已经比连暖炉都没有的泽克斯的房间好多了。
“有这么冷吗?”
“真的好冷啊!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就算你这么说,里尔村可比这里冷多了啊。”
“…我要是去了北部生活大概会死在哪里吧。”
“根本不会有机会去啦。”
虽说其他人还是有可能去北部出任务,但阿斯塔从未被派离过王都里安农。
“总之就是很冷啊。呜—冷得我后背都发颤了……”
看着连肩膀都颤抖起来的阿斯塔,泽克斯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无言地伸手探向对方那鼻涕直流的清秀脸庞。
“……你发烧了。”
“诶?”
刚从室外回来的泽克斯手指还冰凉着,愈发觉得阿斯塔的额头滚烫异常。仔细看去,双眼也有些无神。
“怪不得我觉得有点晕乎乎的。”这么说着,阿斯塔摇摇晃晃地走向床铺。
明明是自己身体,怎么他自己没早点察觉到啊。泽克斯这么想着,往暖炉里添足了柴薪。
“晚饭有好好吃吗?”
“嗯……”
“还有食欲的话就问题不大。你先躺会,我去帮你拿药。”
指示完友人乖乖躺着,泽克斯走向了医务室。拿到药后又绕路去了自己房间,把备用的毛毯抱了过来。
回到阿斯塔的房间,泽克斯先是给阿斯塔盖多一张毛毯,接着汲来冷水淋湿手帕,拧到半干才放在阿斯塔滚烫的额头上。
暖炉中火势比方才大不少,泽克斯将药罐放上去温着。药得热过再喝,顺便再泡杯热茶吧。
“你很习惯了啊?”
“什么?”
“照顾病人。”
毫无困意的阿斯塔紧裹着毛毯问道。一般若是身体不适多半会先开始犯困,看来他的病没多严重,只是单纯的感冒而已。
这问题一瞬间让泽克斯想起了往事:“……照顾别人还是第一次。往常我都是被照顾的那个。”这么说着,他嘴角不禁露出了些微笑容。
幼年时期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能清楚记得的是,刚到里尔那两三年,每逢换季他总免不了生病发烧。那时雷昂总是默默地照顾着他。雷昂的治愈术只能治疗外伤,对体内的其他疾病几乎无效。总之雷昂总会把他裹得暖暖的,强灌他喝些苦得要死的药草茶。
冬天生病时就更麻烦了。萨拉山脉的北风毫不留情,古旧的木屋墙隙透风,屋里也一样寒冷。记得有一次…应该是到里尔后的第一个冬天,泽克斯突然发起了高烧,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的雷昂慌忙背着他去找大夫,踏雪走了小半天后却被告知大夫被叫去了别的村子。所以最后雷昂采用的是里尔村的偏方:将家里所有的毛毯、衣物都裹在泽克斯身上,抱着他在暖炉前坐了一整晚。天亮时泽克斯终于开始退烧,一脸憔悴的雷昂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安心神色。
长大了些后,泽克斯的身体才渐渐适应了里尔的季节变换,再也没有生过病。而最让泽克斯不解的是,永远过着不太健康生活的雷昂,却从来没有生过病。因此泽克斯也从未有机会照顾回去。
不知雷昂现在还好吗?虽然不太担心那人会生病,但他实在太大大咧咧了,搞不好会闹出火灾什么的。
如果想联络就必须写信,这对泽克斯来说如同酷刑,阅读回信也一样。不过,大概根本不会收到回信吧。
“啊啊,原来如此,泽克斯是入室弟子啊,真叫人羡慕。”
“入室弟子有什么不同吗?”
“不,不是那么回事……我羡慕的是你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我的老师是轮替制的,虽然每一位都是出色的魔导士,但是和任何一位也没能变得足够亲近。所以特别羡慕你和老师之间这种深切的羁绊。”
(羁绊……吗?)
雷昂现在还将泽克斯视为弟子吗?想到离开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泽克斯没什么自信。
至今泽克斯也还是没法完全原谅雷昂,总觉得心里还是有些无名火。但随着时间流逝,怒意确实在渐渐消散。甚至泽克斯也稍有反省,当时应该多给雷昂一下时间辩解的。
“泽克斯,你想在这里成为人上人,没错吧?”阿斯塔有些唐突的发问将泽克斯从回忆中唤了回来。
能让泽克斯主动告知自己无法阅读文字这件事的,阿斯塔是唯一一人。泽克斯在无论如何也必须解读文字时,就会向他求援。不知为何,泽克斯觉得把这件事告诉他也没问题。告知这件事时,泽克斯也顺势说出了自己进入「黑铁槛」的目的。他想拥有谁也不敢小瞧的地位,想要拥有能够抗衡任何人的力量。
“之前我也和你说过,想要在这里出头人地,就必须想办法进入权势者的派阀。”阿斯塔少见地表情严肃了起来。
“首先,你要认一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