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愤愤不平吧。
“我究竟是为何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啊?”
因为身负导脉而遭人冷眼相待的魔导士,若能凭借这份特异之力维生,倒也还算好。像罗莎林德这样,既不可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又不可能成为魔导士的两难立场,自然会怀疑起自己活着的意义。
然而雷昂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宽慰现在的她。谁也无法分担、谁也无法治愈她的这份痛苦。
“我也同样软弱无力啊。不,我是无能。连我的老师,都直言我作为魔导士的水平在三流以下。”
“怎么会…”
“不,这是事实。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公会愿意招募我。若不是老师让我继承了私塾,恐怕我不是成了农夫,就是已经成了野地里饿死的无名尸了吧。最可笑的是,凭我的实力,想落草为贼都做不到。”
苦于贫困的魔导士落草成为盗贼的并不罕见。讨伐这些人也是魔导士公会的工作之一。当然,若是没有足以和公会魔导士抗衡的实力,他们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但是、雷昂不是教会了我魔术吗!大家都害怕我,视我如污秽之物……所以我也讨厌着自己。我身边一个魔导士都没有,只有我如此怪异……所以,初次见到雷昂时我就在想:终于遇到了和我同病相怜的人、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所以她虽然身为贵族千金,对待初次见面的魔导士却毫无戒心,亲切得像与旧友重逢般。
“当时我因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恐惧。被世间人厌恶,谁也不需要我,毫无存在意义。所以我特别羡慕有能力的魔导士。若是我的实力也能在强一点,就能加入公会了吧。就算照旧遭人轻蔑,至少有人需要我。”
若不能如此话,该如何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呢?
“我也是一直在苦苦思索着自己为何而存在的…不,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不过幸好遇到了你,让我不必再把这一切藏于心底。我真是做梦也希望能和人倾诉一下。”
雷昂静静地用目光示意罗莎林德别再说了。她终于闭紧了双唇。
雷昂无法成为罗莎林德的重要之人,就算一时纾解了少女内心的孤独,也不过是短暂错觉。若不能真正拯救她,还不如不要介入。此时无论是哪位魔导士出现在她面前,都能带给她救赎般的错觉吧。
“实际上,凭我的力量根本不配为人师表。但我想要为他人派上用场,为了这个梦想,就算拼了命,花上一辈子也要这么做。”为了对抗自己无价值的人生,为了被谁所承认,而拼上这一生。
唯有走到生命的尽头,才能终结这份绝望感吧。
雷昂从怀中取出了两件东西。
“对你来说可能是避之不及之物吧。”
罗莎林德表情僵硬地接过了魔导士徽章,一言不发。
“还有这个。”
雷昂递出的另一样东西让罗莎林德很是惊讶。
“这是?”
“泽克斯送给你的。”
“小鸟……”
接过坠饰的罗莎林德小心翼翼地拂过雕工粗糙的鸟羽,生怕损坏了它一丝一毫。
“说是要送给师姐来着。”
罗莎林德握着小鸟坠饰,抵于额头上。一滴泪从闭着的眼睛里溢出、掉落。
“谢谢……”她低语着,将皮绳戴在了颈间。她今天没有穿往常的奢华礼服,只着了件朴素的连衣裙,和那泛着细腻光泽的木雕小鸟很合衬。
她回头看了眼湖水,然后微笑着走向了宅邸方向。
“今后我就要去往神之家了。”
“是啊。”
“神的面前,人人平等。我再也不受身份束缚了。”
“啊,说的也是。”
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的雷昂正困惑着,罗莎林德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露出了开朗的笑颜。
“至今为止谢谢你了,老师!也帮我谢谢师弟。”
雷昂沿着小径往家里走时,远远瞥见了蹦蹦跳跳如野兔般离去的女孩。又是天色已晚了才过来吗。
开门走进小屋里,只见一脸疲惫不堪的泽克斯正歪在椅子上。
原来妮娅白天就过来了,缠着泽克斯一直说个不停,呆到现在才走。
“和我这种人说话,有什么乐趣可言吗?”
“妮娅单纯是在为终于能和同龄的孩子聊天而感到开心吧。”
雷昂鼓励地拍了拍今天鼓起勇气没逃跑的弟子的肩膀。
“对了,罗莎林德还让我给你带句谢谢呢。”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害羞的泽克斯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想要停止这个话题。
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老是坐不住不爱念书天天只想着跑外头挥剑的家伙,居然能够那么耐心地雕琢木头,只为了送给那位从未见过面的贵族少女一件礼物。
“为何你会想到要送她礼物呢?你不是最讨厌贵族了吗?”
“不是你说的吗,她也是魔导士。”
确实如此。但当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