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是必须同时做到回避、防御跟迎击。」
「这、这太困难了吧……!?」
「如果你断定自己办不到,那就是你的断头台。至于那把处刑刀有可能是怪物的獠牙利爪,或是人类的尖刀利刃。」
「哇──!?」
我被阿尔弗利克四兄弟的联手攻击打得体无完肤,遭赫格尼先生的必杀斩击砍得趴倒在地。但无论我倒下几次,伤口与体力都会得到恢复,只能像个不准死去的战士那样继续战斗。
「……贝尔,你经常会反射性地抬起右手吧?」
「咦……?啊、是的,我好像一心急就会有这个习惯动作……难、难道我没有改善吗?」
「恰恰相反,因为你刻意矫正的缘故,很容易被人看穿右手的攻击预备动作。虽然这在进攻怪兽的『魔石』时不成问题,不过碰上第一级冒险者就是相当致命的破绽。」
这里面也有令人意外的变化。
在团员们几乎全员到齐的晚餐时刻,潘恩先生变得会为我指点迷津。
「你就别去改这个习惯,不如把它应用在战斗里当成『诱饵』。这也是对人的一种『战术』。尽管这招不能经常使用,但若是不懂得物尽其用,就绝对赢不了第一级冒险者。」
「潘、潘恩先生,为什么你愿意帮我……?」
「……赫格尼大人他们的可怕之处,我可是再清楚不过。所以有个战士明知这样的恐惧与痛苦仍奋战不懈,我好歹也会抱持敬意……但我还是一样讨厌你!」
「先撇开潘恩他那难搞的爱情表现方式不提。」
「但我是真心觉得你很了不起喔……虽然早从以前就这么认为啦。」
原本一直仇视我的潘恩先生及其他团员们,不知何时都纷纷认同我了。
尽管我不认识身为家人(眷族)的他们……心中却有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你想出门,是吗?」
「是、是的……可以吗……?海慈小姐。」
「嗯~应该是没问题吧?芙蕾雅女神他们那边就由我代为传话吧。」
「我、我真的可以出门吗?」
「是啊,毕竟其他人都能够随意外出。不过你一定要找人陪同喔?尤其是前往地下城的时候。谁叫你在不知不觉间遭人施加『诅咒』,要是又出事的话可就糟了。尤其是这与我的风评息息相关!我可不想又被人数落成废物治疗师。拜托你别再给我增加工作喔!听懂了吗!?」
「我、我知道了……」
虽说外出是有条件的,但幸好很快就得到许可。
原则上仍以「洗礼」为优先,不过我运用有限的时间跑遍市区──最终只换来无数次的绝望。
从头到尾没人记得「炉灶女神眷族(赫斯缇雅眷族)的我」。就算去找应该能帮我思考对策的荷米斯神或费尔斯,最终也徒劳无功。无论是提起第十八层的偷窥事件,或是只有我跟当事人才知晓的往事,他们都露出一脸困惑……不对,而是摆出「漠不关心」的态度,彷佛被施加不能对贝尔•克朗尼的话语产生认知的「魔法」。还有突然不知去向的希儿小姐,我也拚命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之后我也有前往地下城,却同样一无所获。另外我抱著一丝希望去寻找薇妮等「异端儿」,但不知他们是否对于与我组队的【芙蕾雅眷族】心生畏惧,别说是配戴武装的怪兽,就连会说话的怪兽都没见著。难道薇妮他们也是我脑海里的「幻想」吗?
同行的潘恩先生等人并没有监视我,反倒是任由我找到满意为止。换个角度来说,就像是十分同情我。
这令我几乎快坚持不下去,不,说不定已经坚持不住了。
纵然因为「洗礼」让我遍体鳞伤,但大家都不认识「我」的事实更叫人身心受挫。
当夜晚笼罩都市后,我就只能远远望著从窗户透出温暖光芒的「灶火馆」。
有时会莫名觉得与站在窗边的神仙(某人)对上视线,但这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无论是肉体、精神或是灵魂……都渐渐被逼得无路可退。
「欢迎,贝尔。」
在这样的情况下,入夜后前往神室跟人聊天是我心中唯一的慰藉。
因为只有那里允许让「炉灶女神眷族(赫斯缇雅眷族)的我」继续存在。
芙蕾雅女神总是露出柔情似水的眼神包容我。
多亏能在那里与人分享「炉灶女神眷族(赫斯缇雅眷族)的贝尔•克朗尼」,我才得以勉强维持住自我。就算孤独带给我再多的痛苦和煎熬,我也能继续忍受下去。
不管我说什么,高贵的女神都不会嘲笑我,甚至没有露出一丝质疑的神色。
她都会给出回应,耐心倾听,唯独她能够了解我。
只有她……唯独她肯这样对我。
「那个,芙蕾雅女神……请问我该坐哪里才好……?」
「你从今天起就坐在我身旁吧。」
「咦咦!?」
「因为你的椅子已经收起来了。」
「这、这也太狡猾了吧……」
芙蕾雅女神经常这样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