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唯有流过通道中央的清流发出亮光,代替了光源。
通道被照亮成神秘的苍蓝色彩。夹著清流的左右河岸各约四M宽,表面不同于粗糙的岩石地,如冰原般平滑。
在一边河岸坐下的琉与贝尔,就像至今休息时那样,把背贴到墙上靠著。
「……身体还好吗?」
「是,没问题。睡得很饱……而且也喝了水。」
琉低喃著,扭动身子让衣物发出窸窣声;贝尔出声回话。
水的恩惠,对琉他们而言如同绝处逢生。
严酷的环境加上地下城毫不留情的连续战斗,造成贝尔险些引发轻度的脱水症状。在视线前方流动的清流名副其实地成了生命之水,救了贝尔他们一命。
不止如此,来到这里已经过了约一小时。
他们免于跟怪兽战斗,获得了彻底的休憩。
比起至今只有短短几分钟的休息,可说是特别待遇了。
「……」
「……」
琉与贝尔沉默无言。
正确来说是不管说什么都接不下去,只是一再地张口又闭嘴。
两人视线也没有交集,只注视著横亘前方的河川水流。
应该说,是努力地只注视著河流。
讲得明白点……
琉与贝尔,都把衣服脱了。
「…………」
「…………」
湿透的装备与衣物会毫不留情地夺走体温,尤其现在两人都筋疲力尽,更是如此。
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处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发展。
但是,即使头脑能够理解,感情却另当别论。
具体而言,就是让个性认真又有洁癖的精灵与纯情的人类少年,双方都动摇狼狈满脸通红,无法不意识到对方的存在,拚了命想让心跳声平静下来。
换言之,就是这么回事。
「………………」
「………………」
琉赤裸著上半身,只披著没掉进水里的长斗篷。下面仅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裤。
贝尔也是上半身一丝不挂,下半身只有一件长及膝盖的黑色裤子。
多次进行不够充分的治疗造成衣服与腿上伤痕完全黏合起来,硬是脱掉会扯破伤口的皮肤,所以只能这样妥协。但就算不论这点,因为没有东西披在身上,贝尔的暴露程度就是比较大。
刚才琉遮住胸部,瞳孔焦急得转圈圈,涨红了脸想让贝尔穿上自己的斗篷;贝尔跟她搏斗了老半天才勉强说服她,维持现在这种模样。
「……!」
琉由于无法抵抗胸中涌起的感情,动作轻微但频频地扭动身子,使得肌肤与斗篷之间响起衣物摩擦的声音。
每次这样都会让贝尔憋住呼吸,全身僵硬。
(好难为情…………现在明明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琉将柔韧的双脚抱到胸前,用细弱的声音喃喃自语。
她偷偷窥视一下身旁,在这昏暗空间之中,仍能看出贝尔的脸飞上了淡淡红晕。琉也一样,她知道自己的长耳朵连尖端都在发烫。
地上散落著脱下的装备与衣物。
那是琉穿过的战斗衣与长靴。为了把衣物晾乾,上衣没有整整齐齐地折起,长靴则是软绵绵地弯曲著。
总觉得……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清楚是怎么搞的,那些衣物给琉一种微微的悖德感,一种让人难堪的感受。或许因为那是身为精灵的琉脱下来的吧。贝尔既不敢看待在身旁的琉本人,也拚命地不去看那些衣物。
而琉也没好到哪去,眼睛不敢看向贝尔脱了丢在地上的上衣。
两人的紧张互相传给对方,形成恶性循环。
肩膀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如实地反映出两人的羞耻心。
(他的存在,竟然如此令我在意……为什么?)
琉向内心拋出纯粹的疑问,却得不到答案。
因为他救了自己?因为对他有了感情?因为他安慰过琉,说她是「对的」?
因为他拥抱过琉,说绝不会弃她于不顾?
自问的声音一再重复。
还是得不到回答,只有不规律的心跳声依然响个不停。
真要说起来,以前被他看到自己洗凉水澡时,她并没有这样──
「……!!」
想到这里,琉自掘坟墓了。
在第18层发生过的事重回脑海,造成血液急速聚集到脸上。
她不愿让贝尔看见自己这种丑态,拚命压低了头。
只是虽然没被看个一清二楚,却把少年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