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与怪兽战斗之外,『魔法』也必须尽可能用在自卫上。」
就算说每当琉小姐的精神力自然恢复到一定程度,就要依次使用「回复魔法」,但接下来还是得尽量保留力量,缩减最终手段的用量。「魔法」或「技能」都禁止乱用。
不过前提是要「深层」愿意让我们节约使用才行。
「首先目前……我们得弄到在『深层』前进所需的装备,以及道具。」
如果可以的话,也需要水。
琉小姐如此做结。
我也没有异议。应该说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那么,如何才能补给最重要的物资呢?我正要这么问时……不幸地发现了一件事。
发现琉小姐变得面无表情。
「琉小姐……?」
她正要张开的嘴唇,再次闭了起来。
在那冷然的相貌中,能够窥见踌躇与纠葛。
一瞬间,我觉得她看起来像在迟疑,不敢说出准备要说的话。
简直像要触犯禁忌似的。
天蓝色的眼眸,一度从我身上调开眼光焦点。
「……?」
她瞥了一眼冒险者们的遗体。
不知怎地,这让我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怎地,这时,我寒毛倒竖了。
然后,琉小姐开口道:
「我们要扒下死者(他们)的装备。」
这句话语,贯穿了我的耳朵。
「…………咦?」
我听不懂她跟我说了什么,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面对一副蠢相的我,琉小姐重复声明:
「……我说我们要剥掉死尸的装备,给我们自己使用。」
她那低沉的嗓音,像是在劝说我,以及她自己。
一弄懂她真正想法的瞬间,我的喉咙惨叫出声了。
「请、请等一下!?那岂不是,也就是说,要洗劫尸体……!?」
这是对死者的「亵渎」。
本来做为同行应该帮忙将遗体带回地表,这是冒险者之间不成文的规定。
而我们却要违反规定,「抢夺」尸体身上的遗物。这是最恶劣的「野蛮行径」。
盗墓、抢劫尸体、凶贼。该遭唾弃的词语在脑中不停盘旋。
霎时间我浑身喷出大把汗水,眼球不自然地僵住,舌头一瞬间全乾掉了。
我正想拿一些不成言语的想法回嘴时,琉小姐残酷地打断了我。
「我们要利用这些败给迷宫的人,请求比我们先败亡的先人,给我们这个逃生的方法。……现在不是挑剔手段的时候。」
黯然的决心,在迷宫中回荡。
我倒抽了一口气。
琉小姐,是认真的。
「……这位女性由我来,请克朗尼先生负责他们两位。」
说完,她从我面前站起来。
琉小姐拖著尚未痊愈的右腿,到穿著喇叭长裙战斗服的「她」身边跪下,真的开始东翻西找起来。
「……!?」
她残忍地撕开严重破损的战斗衣,用小太刀割断碍事的腰带,在赤红色的随身包里翻找。
白骨彷佛发出哭叫一般,手腕部位从衣服袖口脱落,金色毛发散落在地。
──拜托别这样!
──我不想看到你这种模样!
我这种内心的叫喊,没有变成声音。
看到琉小姐睁大、颤抖著双眸的侧脸,我领悟到了。
她不可能不感到犹豫,不可能不觉得排斥。琉小姐比我受到的良心苛责更深,吐著看不见的血。
对于有洁癖的精灵而言,「亵渎死者」自然是最令他们深恶痛绝的行为。她是主动践踏自己的荣誉,戴起残酷的面具羞辱死去之人。
为了活下去,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我?
做为冒险者的前辈,想完成职责?
看到琉小姐心无旁鹜地从尸体身上扒掉随身物品的模样,我无法阻挡心乱如麻的感情巨浪。
我泫然欲泣地歪扭眼角,用最大力气握住了拳头。
「!!」
斥责著窝囊的双脚,我冲上前去,赶向化为尸骨的同行人士身边。
靠墙的那具遗体,纯黑的眼窝与我对上目光,我闭上眼睛。
我伸手抓住铠甲,一口气将其扒掉。
光是这样,就让我视野一阵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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