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打倒『强化种』本体,也不能保证就能除去这种『寄生树』……」
「不,可能性应该满高的吧?记得『苔藓巨人』分裂出的个体(青苔),不是只要打倒怀藏『魔石』的本体就会变成尘土吗?我想这种『寄生树』应该也一样吧。」
莉莉对男性阵容提意见时,达芙妮小姐打岔说道。在莉莉欲言又止的双眸注视下,她耸耸肩说:「我其实也不想打啊。」
「可是,整件事听起来……总觉得那怪兽不会放我们走喔。」
这是高级冒险者怀有的共同预感。也可说是「直觉」。
知道我们一转身背对那个「强化种」的瞬间,它就会露出獠牙。
「……莉莉已经讲完所有意见了。再来就……」
「听见没?你怎么做,贝尔•克朗尼?」
随著莉莉的视线,阿伊莎小姐也朝我出声说道。
我站起来,斟酌刚才听到的众人见解,最后自己做决定,告诉他们:
「打倒那只怪兽吧。」
「好!」韦尔夫说著将拳头捶进掌心,「战吧。」樱花先生猛地扛起大战斧。莉莉她们支援者互相点头,也马上开始做出发的准备。
地下城的「远征」意外地改变了其目的。
面临无法预测的「异常状况」,派系联盟(我们)挺身而出讨伐「强化种」。
*
他得知人族带有大量「魔石」后,第一件做的事,是观察人族,从中学习。
首先他注意到在集团后端演奏「歌曲」的那些家伙很棘手。那些人的「歌曲」一再焚烧自己的身体,差点要了他的命,是种凶恶的玩意。因此他必得先击溃后端的家伙。
待在集团前端的人族很强壮,在他屏气凝神的观察下,不知杀死了多少只同族。在人族当中,那些人往往出类拔萃。不过假如一对一,赢的会是自己。有鉴于此,他关注的另一个焦点,就是如何削减人数,使对手无法成群结伙。
而身上带著「魔石」的人,会受到他们的保护。他为了思考如何赢过人族以抢到结晶,研发出多种武器。「种子」也是其中之一。
准备妥当,他胜券在握地袭击了人族们。
唱「歌」的大抵来说都是长耳人,只要打死她们,人族总是动摇到好笑的程度。他趁这个空隙殴打他们,敲破他们的脑壳,使他们脑浆四溢。能够蹂躏原本把他整得那么惨的存在,给了他阴狠的兴奋与欢悦。
母的人族很会叫,很会哭。听到那些,心情就莫名地好。感觉好像某种部分逐渐获得满足,他抓住她们枝桠般细瘦的手脚乱挥,一次次砸在地上,一次次又打又咬。「求求你!」「住手!」她们频频大哭大叫,但他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只觉得那种歌声的音色听了心旷神怡。口吐血沫的母人族,肉质吃起来似乎比其他人族更美味。
──啊啊,好想杀人。
──好想咬死他们,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就算坠落死亡崖岸,投胎转世──
不过,他始于弱者身分,决不委身于本能。
他优先听从一向解救自己的智慧。而这样做是对的。
他绝不放过试图逃走的人族。若是让他们逃走,这些人一定会像他一样「改变」。这是直觉,而且又被他猜对了。他从自己的出生场所下楼来到水域,是为了寻求更高品质的「魔石」,也是为了不让人族逃走。水流轰鸣能打消人族的惨叫,帮助了他。他也学会了「水」的用法。只要把咬死的尸骸扔进水流,谁也不会发现。
当他判断解决不了所有人时,他会种下「种子」然后撤退。自己的分身不但能长出「藤蔓」弱化人族,还会告诉他对方的位置。衰弱的人族很容易吃。他将「种子」视为重宝。
另一方面,还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学习。同时,他也曾感觉到恐惧。
他最害怕的一次,是在他看到一个金发金瞳的少女,以及他们整个集团的时候。光是远远一看,那些人就吓坏了他。那个「不行」,不能扯上关系。在对方靠近之前,他就一溜烟逃进了迷宫深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类似的人族。有一些绝不可交战的存在。至少力量劣于对方的现在还不行。他也学到了这点。
他也注意到有些同族很奇怪。那是一群背叛了他与其他同族的「异端」之人。他受到盛大厌恶感与焚身般的怒火支配,好几次险些没冲动行事,但智慧的呢喃胜过了情绪。那些家伙成群结党,自己一人赢不了。必须获得能单独战胜的力量。他为了用獠牙啃咬「异端」的同族──特别是那个看起来很柔嫩的歌人鸟──而变得更渴求力量。首先第一步,他要对定居此地的那个「雌性」下手。
他学会了在适当的时机狩猎。
曾几何时,他开始对自己的「猎人」本领有了自负。
嘶,嘶,他拖著水晶锤矛,于水晶道路上前进。
在白水晶微光的照亮下,他用粗肥朴鄙的手指抚摸了身体。被刀刃砍伤的胴体,如今已经复元。
他想起方才的「狩猎」。
虽说是追杀带著「魔石」逃走的猎物时偶然发生的事,但他终究没猎杀完那些人。
特别是伤到自己的那个白发人族。
那个恐怕会有点麻烦。
待在后头候命的褐色母人族也令他在意。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