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但即使如此,伯特还是无法容许弱小的存在。
弱者甘愿做个弱者,是一种罪过,甚至能称得上祸害。那些家伙明明成天悠哉傻笑,每次失去任何事物却又怨天怨地,嚎啕大哭。那种刺耳的叫声,让伯特不愉快到了极点。就像逼着他看见过去的自己一样,令他无法原谅。
弱者的叫声,他已经听够了。
小咖给我滚。
没有觉悟失去任何事物的家伙,给我消失。
为你们自己的无力感到可耻,一辈子别给我出来。
有资格战斗的,只有强者——
「我是觉得啊……伯特是无法弃『弱者』于不顾,才会嘲笑他们,一直看不起他们。」
洛基的话语,打动了无言以对的团员们。
洛基虽接着说「可能是我想太多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怀疑。
「然后因为弱者什么都没变,所以才会火大。其实他别去理那些人,漠不关心就没事了。」
听到这番话,劳尔等人心头一惊。
伯特的嘲笑从没中断过。辱骂也好侮蔑也好,一次都没少。那些话总是打垮了劳尔他们,让他们困扰。如果真如洛基所说……
这样的话,伯特那些话原来是太过笨拙的「激励」。
是连本人都不愿试着察觉的加油打气。
「为什么您之前,都不肯告诉我们的啦?」
劳尔即将接触到伯特的真实心意,带着泫然欲泣的表情逼问洛基他们。
「对莉涅他们最后说的那些话,原来也是这个意思吗?大哥跟他们说,下辈子不要再失去了……」
听到劳尔这些话,兽人考斯还有人类娜维都怆然垂首。
安琪也低头紧咬嘴唇。
伯特永远将「弱者」拒于门外。就连送同伴最后一程时,他都贯彻自己的主张,到了蛮横的 地步。就好像他变得只会如此。
洛基在劳尔的逼问下,慢慢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弄不懂啊。」
而她的语尾,有些寂寞地越说越小声。
「我们讲得一副很懂的样子,其实我们也不了解那孩子真正的心情。说不定连伯特自己都不了解。」
「况旦那小子的哲学,对一般人而言只会觉得不堪其扰,这是千真万确哪……那根本不是善意,是恶意的强行推销了。」
格瑞斯继续说时,洛基抬起头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她走到门前,一边仰望哭泣不止的夜空,一边如独白般低喃:
「伯特持有的『獠牙』,才不是什么獠牙。那是——……」
刻于脸颊上的「獠牙」阵阵作痛。
它一点一点地发热,宛如流泪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流淌幻觉中的滚烫鲜血。
「啧……!!」
伯特按住脸颊,加快速度以甩开所有杂念。
暗杀者们捕捉到伯特的身影,往四面八方大叫;他将这些人砸到墙上,被他们吐出的鲜血泼了一身。腥红血滴沿着脸颊上的「獠牙」滑落。
『伯特,你已经弄清楚「獠牙」的意味了吗?』
洛基那时候,这么说过。
那种玩意,伯特早就弄清楚了。
这种玩意的真面目,伯特早已察觉到了。
伯特的「獠牙」根本不是獠牙。
伯特的「獠牙」是——「伤痕」。
藏于这道闪电般的刺青——「獠牙」底下的,是成为一切开端的「伤痕」。
是让他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打垮他,刻在脸上的初始「伤痕」。
父亲教导、持续磨练的「獠牙」早已断裂。
这道「伤痕」是「弱小」的证据。
这支「獠牙」是「强悍」的粉饰。
这是永不愈合,弱小与强悍合而为一的旧伤。是深深刻进饿狼躯体的根源之证。是发誓吞食强者,连连惨败的鲜血牲礼。
每当被迫得知自己的「弱小」,伯特就得到「强悍」的力量。
失去血亲时,失去妹妹时,失去青梅竹马时,失去她时,失去同伴时。
每次伯特都哭嚎着,吠吼着。
发誓要削除弱者的血肉,反咬强者一口。
「伤痕」折磨着自己的身体,严格缎炼自己,每次削去弱者的血肉,都留下新的伤口。每当失去珍爱的事物,「伤痕」都会随之增加。过去的伯特并未发现,他是以流血做为代价获得力量。
伤痕累累的狼。
这就是舍弃弱者外皮的强者(伯特),真实的面貌。
「杀啊!」
「……!唔喔喔喔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