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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荷米斯现在才会暗中活动。
「我给亚丝菲他们下了一些命令,再来就看那孩子怎么行动了,不过……」
他一定不肯袖手旁观吧。荷米斯说。
男神彷佛看透了大局般,露出一丝浅笑。
「我倒要问你,乌拉诺斯。你认为『异端儿』……率领他们的落魄『贤者』,今后会如何行动?」
「……」
被问到与自己共度了几世纪时光的左右手,神座陷入沉默。
最后,乌拉诺斯隔了一段时间才开口:
「费尔斯接下来可能采取的行动是……」
「里德,可以给我一点血吗?」
听著直传到阴暗地下的雨声,黑衣魔术师说了。
「血?」
「对。要是我有健全的肉体,也不需要拜托别人这种事了……」
「哎,谁叫你就一具骷髅嘛。」
「别说了。」黑衣晃动著说,里德没理他,用尖利指甲抓了自己的手臂。
看撕裂的伤口滴出红色鲜血,费尔斯从怀里取出羽毛笔沾起它。
浸染鲜血的羽毛部分变得通红,红色颜料开始从笔尖渗出。
「这也是魔道具?」
「对,不过不是我发明的。」
里德兴味盎然地过来旁边看,费尔斯握著能用血代替墨水的魔道具,开始在羊皮纸上写字。
「有哪些人走散?」
「亚露露、海尔格、雷特、飞儿,然后是阿斯泰里奥斯……。飞儿原本跟我们一起,但她受重伤的身体撑不下去,从空中坠落……雷特去追她了。」
在远离里德他们的位置,坐在地板上的薇妮在跟歌人鸟蕾依说话。
这里是下水道深处的横穴,半毁的墙壁后方似乎与遭人遗忘的水井相连,空间一角散落著断掉的绳索、辘轳还有吊桶。蒙蒙细雨从通往上方的洞穴洒下。
长久于都市徘徊的「异端儿」在四周休养生息,蕾依口中举出独角兔(al-mi'raj)、黑犬(地狱犬)、红软帽(redcap)、半人半鸟(哈皮)与猛牛(弥诺陶洛斯)的名字。
「飞儿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对吧?」
「是啊,在这下水道里已经走动了半天,但连残香都没找到……也许是躲在地面上。」
龙族少女担心同胞们的安危,这次换石像鬼古罗斯回答她。
这时,咕噜一声,薇妮的腹部发出可爱的声响。
「肚子饿了……」
「毕竟这几天几乎什么都没吃嘛……」
怪物(怪兽)也会饥饿。无论如何都不愿吃人的「异端儿」们在这种状况下,弄不到什么像样的粮食。薇妮披著赶跑的冒险者掉落的长袍,摸摸肌肤白里透青的平坦小腹。
「费尔斯,这样继续逃跑下去也不是办法。有没有什么方法……喂,你在做什么?」
古罗斯担心迟迟没有机会会合的同胞与失去的活力,转头一问,黑衣魔术师没有停笔,直接回答:
「写信。」
费尔斯只回了这么一句,写好信后──彷佛算准了时间,有个影子从水井口高速入侵地下。
里德等人立刻准备迎敌,但费尔斯往旁伸出手臂,制止他们。
「终于找到我们了。」
一眼为义眼的一只猫头鹰,停在魔术师伸出的手臂上。
是费尔斯的使魔。
「若不是在那场战斗中弄坏了『眼晶(oculus)』,就能更早叫它来了……」
费尔斯懊悔在「人造迷宫」内与【伊刻洛斯眷族】发生的激烈交战,然后将方才写好的信绑在使魔脚上。
「费尔斯,那封信该不会是……」
「对。」费尔斯点头回答里德所言,并放出使魔。
猫头鹰张开羽翼,让白色羽毛随风纷飞,飞往降雨天空的远方。
「那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
彷佛迟来的雨季,连绵不绝的雨在欧拉丽下个不停。然而即使是这场雨,也无法冲刷累积于都市的封闭感。
我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间,从窗边眺望被灰色天空覆盖的街景。
「……」
自从与神仙一起回到总部以来,就有一种感觉袭向我。
就是「被偷窥」的感觉。
的确,从离开宅邸之后,我就一直感觉到许多视线。起初我以为那是街上人群的眼光,但是……对他人视线变得敏感的肌肤,向我呢喃著一丝可能性。
现在这种无关愤怒或蔑视,更不带感情的视线是……监视的「眼线」?
有人在监视?是针对我,还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