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呼吸调顺过来的蕾菲亚回答艾丝。没能站起来的她按着喉咙、拭去眼泪的双眼看向前方。
濒死的食人花一半埋在墙中倒卧着,直线道路上有一部分水晶柱倒场。与艾丝保持距离对峙的铠甲男子似乎本来想趁艾丝离开的短短时间夺走蕾菲亚她们的性命。
虽说艾丝使出浑身解数歼灭了蜂拥而来的怪兽并即刻追上蕾菲亚她们、阻止了他的企图,不过对方手法实在高明,让艾丝觉得自己像是被算计了。
「……你就是,杀了哈桑纳先生的人?」
远方回荡着传来冒险者们的喊声,艾丝向那个人问道。
根据情报,凶手应该是女性,但艾丝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物就是杀害哈桑纳的真凶。
在艾丝等人的注视下,他张开一直抿唇不语的嘴。
「是又怎样?」
听见那道声音的瞬间,艾丝与蕾菲亚眼睛睁到不能再大。
因为那高亢响亮的声音与外貌毫不相符——是女性的声音。
「你、你不是男的吗……!?」
目不转睛盯着显然属于男性的五官相貌,蕾菲亚困惑地叫道。
虽然绷带遮着半张脸,但是不可能会错。毫无表情教人发毛、肤色浅黑的精悍脸庞怎么看都不像女性。
那个面无表情的人淡淡解释:
「这只是剥下来的。」
「咦……?」
「我只是把尸体的脸皮剥下来戴在脸上罢了。」
蕾菲亚哑口无言。
就连艾丝听到这句话时也倒抽了一口气。
「只要把人皮浸泡在毒妖蛆(poison vermis)的体液里面就能够防止腐败……你们不知道吗?」
他……她毫无抑扬顿挫的话使两人的背脊感到一阵寒意。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抢了别人的睑。
她折断哈桑纳的脖子将其杀害、残酷地剥下他的脸皮。
尸骸(哈桑纳)脸部的惨状并不是被凶手踩烂泄愤。
而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脸皮被剥下才用这种手段来湮灭证据。
「那么,那张脸,是哈桑纳先生的……?」
话讲到一半,蕾菲亚脸色刷白地㧑住了嘴。
戴着人肉面具之人——铠甲女子既不否定也不肯定。仿佛在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回答了。艾丝谨慎注意地观察那张脸。半张脸上包着的绷带很可能是因为面具大小不合而用来遮掩歪扭部分的。
「啊啊,可恶,紧得我受不了。」
无视艾丝她们,女子烦躁地开始脱掉身上装备的铠甲。
她抓住护胸甲将其捏碎。女子轻轻松松就破坏了铠甲将其拆掉,包裹在衬衣内的丰满胸部便从剥落的铠甲中蹦出。接着她硬是扯掉围巾与其他铠甲零件,让白皙颈项与柔韧肢体展露无遗。
男人脸部给人的印象与刻板观念太强了。为了寻找哈桑纳带来的货物而戴起人肉面具的她丝毫没有被人怀疑是女性,就这样被剔除在嫌犯人选之外。
脖子以上是男人的脸,以下是女人的身体,就在这副模样散发出强烈不协调感的同时,咕滋一声。
也许是防腐效果退了,人肉面具的一部分应声融化。左眼周围的肌肤剥落、露出了女子白皙的肌肤。
最后,她以只穿戴着头盔、护膝、臂铠的轻装状态抬起头来。
「闹够了吧,把宝珠交给我。」
说完,女子拔出佩在腰际的长剑。
接着她一口气冲向前去袭击艾丝。
「!」
「啊啊,果然厉害。」
两人短兵相接。
艾丝自己也从蕾菲亚身边疾走而出并砍向敌人。〖绝望之剑〗与对手的长剑相撞、迸散出激烈火花。
看到艾丝对自己的超高速度做出反应,女子眯细了眼睛,接着使出连续攻击。
「……!?」
两者抛下说不出话来的蕾菲亚掀起激烈剑斗。
高举挥砍的长剑、横向滑行的军刀。疯狂乱舞的剑与剑互相敲击、鸣响,银色刀光在半空中多次往来。两者身影模糊、纵横自如,在绝不算宽广的路上一再交换所站位置。
两人反射在水晶墙上的身影简直有如分身般往四周围扩散,无数的苍蓝人影在群晶街道上面大显神威。
——好强!!
眼前敌人的实力让艾丝睁大眼睛。
对方的战斗技术与自己长久磨练的剑技不分轩轾。她不只运用纯粹的剑术,还交织着拳打脚踢,攻势有如洪水爆发一般,其凶猛程度是艾丝未曾目睹过的。臂铠的拳头制造出黑色残像、描绘出圆弧轨迹的长剑与脚刀企图砍断艾丝的身体。她以军刀果敢应战,翻飞的耀眼金色长发描绘出闪避的轨迹。
身手如此不凡的冒险者竟然从未听过任何勇武名声,艾丝实在不太相信这点。
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