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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著石材「叽叽」的摩擦声,用手推动的石板往上掀开。
从地下通道推开了石头门屝,我从某条后巷的石板地露出脸来,久违了半日的地上空气笼罩著我。
「终于出来了……」
我忍不住喃喃自语一句,从地下出入口完全爬了出来。在染成枣红色的天空俯瞰下,我转过身去伸出手,把春姬小姐也拉上来。
她让我握著手一拉,来到地上,笑著对我说谢谢。
「已经傍晚了啊……」
我还是把与周围石板地融为一体的石板门放回原位,仰望风月街的天空,被剪裁成建筑物形状的夕阳色天空红得鲜明强烈。我从一大早就钻进地下城,遭到袭击,被掳走,逃跑……时间感变得有点不准。
矗立在宽广后巷周围的,是彷佛遭到弃置的老旧娼馆,里面不像是有娼妇的样子。的确,来到这里应该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了。
「真的很谢谢你,春姬小姐,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在半废墟化的娼馆围绕下,我回过头,春姬小姐笑著摇头。
「是妾身自己想这么做的,您不用放在心上。别说这个了,您还是快逃出这里吧。」
「可是……」
「命大人妾身也会想法子相助的。」
看到我犹豫的模样,春姬小姐好像误会了,提起了命小姐的事。
我的确也担心命小姐,可是……我就是心绪不宁。
我是担心一直故作坚强的她。
担心在地下通道亲眼看到的她的言行。
虽然就像覆盖了一层雾气般不明确,但我就是无法拭去心中这份担忧。
「春姬小姐!我还是觉得再这样下去,你会……」
我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焦急,结果只好像找藉口似的,担心春姬小姐反抗派系保护了我与命小姐,会受到什么处罚。
「……克朗尼大人,请看这个。」
我想留在这里,春姬小姐要我看她纤巧颈项上的黑色项圈。
「这是魔道具,会把妾身的所在位置告诉她们……有如看不见的锁链系住的『项圈』。」
「咦……?」
「妾身不管去哪里,都总是在伊丝塔女神她们的掌握之中。只要妾身踏出风月街一步,这个项圈就会发出鸣响,烧灼颈子使妾身无法动弹,各方追兵会赶来捉妾身的。」
她诉说的内容,使我瞠目结舌。
春姬小姐说就算想弄坏,项圈也会立刻发出紧急讯号,用手指碰了碰散发怪异光辉的黑环表面。
「等到被发现了,这里一定也会出现追兵的。」
所以您快逃吧,她说。
「妄身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春姬小姐又微笑了。
「怎么,会……」
我整个人呆住了。
同时,心里那种不协调感也达到了最高点。
对一名低阶成员、非战斗人员会做到这种地步吗?
真的会为了限制她的行动,还特地准备魔道具吗?
春姬小姐会不会在派系(眷族)当中,其实担负著某种重要的职责?
我们还说什么要「赎身」,其实这个前提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体内传来思考渐渐受到侵蚀的声音。
一幕光景重回眼前。
诉说著往昔的憧憬,断定自己是个骯脏娼妓的春姬小姐。
从囚禁自己的牢笼深处,用艳羡眼光注视外面世界的模样。
然后是放弃了什么似的,她虚幻的微笑。
——春姬小姐的绝望,不只是对身为娼妇的自己?
也许我搞错了某种决定性的问题,这种疑虑困住了我,使我呆站原地。
「……克朗尼先生,您快走吧!」
致命性的预感使我无法动弹,春姬小姐看我这样,慌张起来,急著要催我走。
「贝尔大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紧张万分的声音传来。
「命小姐!?」
我霍然转过头去,只见命小姐从化为废墟的娼馆上,迅猛地降落在地。
大概是藉助之前她告诉过我的【八咫白乌】之力,她凭著一己之力逃出了宫殿,靠自己来到了我们面前。看到她摇晃著绑起的黑发现身,春姬小姐也吓了一跳。
至于换了套衣服的命小姐,似乎早就知道春姬小姐会与我同行,定睛注视著同乡的儿时玩伴。
「命大人……」
「春姬大人,在下有话想问你。」
「……什么事呢?」
命小姐散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