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液顿时冲上脑袋。
「快逃啊……我叫你快逃啊!」
莉莉哭着用力摇头。也许是神智不清了,像小孩耍任性似的不听话。为什么啊!
莉莉待在这里,我怎么逃啊!
莉莉离开这里,我才能逃走啊!
你懂吧?不懂?拜托你懂啊!
「快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大吼一声,把莉莉赶走。
莉莉泪流满面,扭曲着一张脸转身背对我。
她拔腿就跑,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消失在通道深处。
这样我也可以逃走了!
终于轮到我逃走了!
逃,走……
(……怎么,可能嘛……!)
我现在要是逃走了,谁来把这家伙挡在这里。
要是放这家伙离开这间窟室,现在让它走了,莉莉会死的。
万一这头牛怪盯上了莉莉,莉莉就,莉莉就会……!
「……畜生!」
我将右腕塞进护具里,拔出〖双刃短剑〗。
我斥责自己想转身就跑的双脚,与弥诺陶洛斯正面对峙。
我搞不清楚自己是想哭还是想发火。体内各种感情绞在一起,早已乱成一团。
我一脚踏进自暴自弃的境地,继续与弥诺陶洛斯展开单方面的战斗。
「哺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
对手使出左直拳,我以〖双刃短剑〗从旁边砍开。
冲击使我的右手一阵酸麻,但我闪开了攻来的大剑。短剑弹不开那把武器。
立刻后退。距离被缩短了。
我激动扭曲的双眸,与弥诺陶洛斯的锐利两眼产生交错。
「噜哺,哺呜,呜呜呜!」
「唔,呜呜!」
没有保命的防具,我始终置身于死地之中。每当大剑震撼地面时,被砸碎的锐利石片,都如雨般将皮肤与黑色衬衣割得破破烂烂。
弥诺陶洛斯的呼吸很乱。可能是迟迟抓不到我,失去耐性了吧。
我的呼吸自不待言。大颗汗珠好几次滑过面颊。喉咙的干渴就要到达极限。
弥诺陶洛斯身上散发的力道余波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草原沙沙作响。地下城里的一切声音都来自于我们的攻防。
在点亮整面天花板的磷光俯视之下,两个影子在广阔的窟室里不停移动。
「呼呜……哺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弥诺陶洛斯发出怒吼。
就像在怒喝我「不准逃」。
我动员所有勇气,开始使用短剑防御时,早已注意到自己的速度——「敏捷」勉强能与对手抗衡。
可是,我无法向前踏出一步。
擦过耳际,毁灭性的风切声,夺走了身体的热度。使我裹足不前。扩大了我的恐惧。
不要往前。
继续难看地后退吧。
到处逃啊,逃啊,逃啊,能争取时间就够了。
只要能撑过这个瞬间,就……!
就够了吧……!
「哈,啊!」
我放着急促的呼吸不管,闪避刚剑。
不晓得是第几次与死相邻的逃脱戏,压榨着我的心脏。产生的风压切割着我的面颊。
我边发抖边奔跑。
我打算绕到向前挥剑造成姿势前屈的弥诺陶洛斯的侧面。那是对方的死角,也就是唯一的安全地带。
而当我一脚踏入该处的瞬间,弥诺陶洛斯的眼睛,发出了锐利的光芒。
「——」
呼,呼,断续发出鼻息的弥诺陶洛斯,将视线从陷入地面的大剑上拉回,紧接着,将自己的头颅一口气向我甩了过来。
「——什么!」
从歪斜的姿势使出的横向头槌。
长在坚硬牛头上的是——角!
弯曲的独角,急袭瞠目结舌的我!
「呜啊!」
明知毫无意义,我还是举起了护具,弥诺陶洛斯的角轻易地贯穿了它。
侥幸的是没造成致命伤。由下往上捞的牛角攻击,贯穿护具时角度稍为偏斜,只浅浅地割伤了我的左臂。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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