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上。
「咿咿啊!」
擦身而过之际,刀身一挥。
舍弃于背后的怪物短呼一声,接着是倒在地面的「咚」一声。
回头一看,拥有巨大单眼的青蛙怪物已经断气,红黑色的体液从剖开的部位洒了一地。
射出长舌头攻击冒险者的青蛙怪物「青蛙射手」。
塌陷的眼窝不带感情地注视着怪物的尸骸,我转身离开该处。
不管四肢发出疲劳的讯息,只专心找寻视野中移动的物体,走进错综复杂的迷宫深处。
以平滑的地板、墙壁与天花板构成,有秩序的迷宫构造。
无止无尽,整齐划一且枯燥无味的连续空间,缠着漫无目的、四处徬徨的我不放。
不同于白天的探索,地下城内保有一种阴森的静谧。不只是怪物,也感觉不到同业——冒险者的气息。
只有自己踩踏泥土的跫音,在弯弯曲曲的通道中回荡。
「……」
我以亡灵般的步伐在地下城中前进,并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
一件防具也没穿,就只是普通的便服打扮。身体各处都留下了怪物爪牙掠过的痕迹。破破烂烂的衣服看起来简直像遇上了强盗。
握在右手中,为以防万一而带在身上的护身用短刀,染上了无数怪物的血液,溼答答的。
(遍体鳞伤了……)
连件像样的装备也没带,浑身是伤的身体彷彿事不关己,我没停下脚步,只稍微闭了一下眼睛。
奔跑,奔跑,奔跑,再奔跑。
冲出酒馆,穿过街道,闯进了地下城。
只是一味地追逐怪物,在迷宫内不断奔跑。
挥刀,挥刀,挥刀,再挥刀。
承认自己的力量弱小而可悲,变得自暴自弃。
以不断涌上心头的懊悔为动力,我一再挥动手中唯一的武器。
我拚死拚活,只为了缩短与遥远那一方的她之间的距离,到达自己都不知道有多艰险、困难的高处。
我将全身,交付给内心深处像傻瓜般发热的意志。
(……这里,是哪里?)
如今。
舍弃理性的激情点已经过去,燃烧全身的热量也多少降温了。加上一路狩猎下来,怪物突然不再出现,我混浊的思绪终于开始活动,头脑试着把握现状。
围绕我的地下城墙壁不再是至今看习惯了的淡蓝色,而变成了淡绿色。通道也变得极为狭窄,迷宫的构造更加复杂化。
刚才遇到的怪物种类,也不再是至今交战过的低级怪物。
(第5层……不,「第6层」。)
我追溯暧昧的记忆,计算自己步下的阶梯数,得出结论。
看来我现在,正处于至今从未踏入过的新楼层。
在毫无实际感受的状态下,我在第6层到处徘徊。如今我的所有感觉几乎全部麻痺,完全想不到有「折返」这个选项。
在模糊的意识中,我像是被什么推动似地,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哈,哈……」
口中漏出的呼吸急促而零乱。看来我比自己想像的累积了更多疲劳。
就连钻进地下城以来过了多久时间,我都不知道。
迷宫内由于有天花板蕴藏的燐光,因此不用担心光源问题;但相对地无论是夜晚还是早晨,这里的光源总是一样耀眼。此时没有携带时钟的我,没有任何方法可以确认现在时刻。
(……这里是……)
前进了一段距离,不久我来到一处房间状的宽广空间。
这个大厅呈现正方形,没有任何阻隔视野的物体。放眼望去尽是淡绿色墙壁的空间,空无一物毫无情趣可言。
我走到房间的一半位置,伫立在中央附近。大致上眺望了一下周围,找不到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看来我原本走来的那条路,就是通往这个大厅的唯一出入口。
眼神空洞的我明白到这里是死路,打算掉头沿原路回去——就在我转身的时候。
只听见「劈叽」一声。
「——」
劈叽、劈叽。
原本悄然无声的大厅,响起某种物体破裂的离奇声响。
我的双腿僵住,猛然抬起头来,扭转脖子环视周围。
在没有遮蔽物的大厅中,看不见任何怪物的影子。只有紧张的音块断续地震动着鼓膜。
面对初次遇到的事态,我脑中的某个角落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我以经过【能力值】强化的五感——这次仰赖听觉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后像受到引导般,将视线移往该处。
染上淡绿色的地下城壁面。
从位于正面的一部分迷宫墙壁,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