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点点流逝。你试著叫一下那燃烧著自己光和热的流星吧」
那好像…是成为我丈夫之人的星星?
「不是。那星是你的星星啊,吉小姐,一颗过于耀眼、过于炽热、以至于谁都无法接近的星星,就像那太阳一般美丽炫目。但同时,它也是谁也捕捉不到的、以飞快的速度飞行著的、从我们人类世界一闪而过的星星。真想祈祷能够早一点抓住那流星啊」
但是。是谁?父亲和传教士大人都去世了,到底是对谁祈祷呢?就连我自己都无法选择自己的丈夫。我并不想成为修女,但是就算我为了我的梦想拼尽一生竭尽全力,最后能不能被人理解,能不能作为人类生活下去?想作为人类活下去,想要和他人相爱,想要生下小宝宝…
「你并不是像神那样有著抽象概念的人类,吉小姐。你所祈求的对象,不是我,不是日本的诸神,而是你所想得到的「人」啊,吉小姐」
这样的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要拚命去找,大声喊著「我想早点抓住那流星」祈祷。请你一直呼唤那连接著世界的另一侧的人吧」
这样的举动,彷佛是渴望著乳汁的婴儿啊。
「这样就对了」
没有多少寿命的沙勿略温柔地笑了,彷佛对这场和信奈的生离死别感到伤感一样,眼里充满了慈祥的父亲的目光。
「所谓人生就是这样的啊,吉小姐。你必须伸出手,才能抓得到想要的东西」
就算伸出手去触摸,却只能感受到那野火一般的炽热感,那样的梦想能够实现吗?
「无论如何,请你在人生的最后那一瞬间不要留下任何的后悔——」
正当幼小的信奈祈祷著(早一天遇到我啊,那个人)的时候。
那美丽的流星和月亮完全重合了。
那到底是何时的事情了。
愿望实现了,就在「那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知道了,就在他说出「和命运抗争,然后活下去」的时候,就在他给予我力量的时候,我突然知道,他就是一颗闪亮的「流星」。他实在太过闪耀,连月亮都比不过他的光芒。他就像那「日轮之子」。
但是,现在。
信奈正筋疲力尽地哭泣,不停地嚎叫著,把心中的泪水都流干了。然后自己突然无力地自问。
「我所依赖的人、我所喜欢的人,大家都弃我而去了吗?」
结果,就算遇到了小早川隆景和明智光秀,良晴的心中也没有一丝迷惘。「世界大奥」的问题虽然给良晴招致了很多麻烦,但也让良晴的心开始敲定。
自己的一生,是为了和织田信奈相爱、为了改写织田信奈的「命运」、是凭著自己的意志才来到这个时代的——
这份感情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仕官毛利家的那段时候也未曾动摇,就算失去了仕官织田家的记忆,心中的「思念」却绝不会忘记。
所以在金崎,相良良晴才会自愿「死亡殿后」。
所以在天王寺,相良良晴才会拒绝回到未来。
所以在那木津川口,相良良晴才会奇迹般地归还到织田信奈身边。
不知何时。
就对那害怕爱与被爱的织田信奈展开了全身心的行动。
自己有多么爱著信奈呢。
初夜没有成功的最大要因,是信奈自身对自己的迷惘还没有消除。信秀的暴死,沙勿略的死,「爷爷」平手政秀的死,让她觉得「我所爱的人都会弃我而去」,陷入了「命运论」的恐怖之中。但是,相良良晴打破了这一命运论,他无数次无数次地从死地逃出。
而且,信奈自身还有一个没有克服的问题,就算自己根本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爱,因此害怕自己会不会像土田御前一样不爱自己的孩子…
信奈不仅害怕良晴会出什么事,更怕自己和良晴的孩子会有什么不测,害怕,做一名母亲。
但是,这份恐怖在北野茶会的时候像那春天的冰雪一样消融了。
就在自己理解到土田御前和自己是如此相像,都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甘愿忍受怨恨,都不能坦率地表达自己的爱的那一瞬间。
所以,今晚。
在本能寺的闺房里,织田信奈和相良良晴终于打破了「墙壁」。
可是为什么。
现在。
就在幸福的睡梦刚刚被吵醒,自己有些不放心然后到庭院里查看情况的时候,看到了相良良晴的尸体,一个被打成他老妈都不认识的肉块。
已经认不出这是什么了。
左右的眼球都凸出来了,头盖骨也破裂了,能够说是「脸」的部分只有鼻子下面而已,而且由于激烈的争斗而使鼻子也变形了,前面的牙齿连根断掉,腹部还溢出了内脏,体内的血已经流干了。
到底经过了怎样的战斗啊。
「信奈。如果没有和你相遇,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来到战国时代的价值。打下天下,然后航行四海——这么伟大的梦想,就让我来帮你实现吧。你要是死在这里的话,我在战国时代的人生也结束了!」
信奈在金崎被越前朝仓·近江浅井夹击陷入死地的时候,良晴自愿死亡殿后,把未来的智能手机放在了信奈的手中。信奈靠著这手机奇迹般地挺过了刺客的枪击,今晚作为护身符放在了枕头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