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卷之三 本能寺之夜

/>   「实际上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我之前听世界各地的异教徒说的,也可能是其他传说里提及的。你知道,世界神话其实并不是相互独立,而是有一定的关联的,一个地方的东西到了另一个地方就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实质是一样的。有个地方的传说里提到的「灵柩『,和日本的」神舆「就有几分相似。由此观之,其他传说里有柏拉图立体的可能性很大」

  加斯帕尔接著说道「三神器里,草稚剑是日本先民斩杀八岐大蛇所用的神剑,八尺琼勾玉和八咫镜是天津神一族为了把天照大神喊回来而作成的,这是日本国之前流传的传说。「天岩户」这东西,我们欧洲人叫它「雅各布之梯」,这是能够通向异世界、或是从这个世界抵达过去或未来的「时空之门」。」

  「嗯。雅各布之梯好像确实是这样子…但是穿过去就要失忆这一说,著实不太可信吶…」

  「八尺琼勾玉就是对柏拉图立体进行加工制作而成的。天津神一族应该有人懂得这个原理,才用这个办法把天照大神从其他空间请了回来。我现在知道的,就是「地~地精『确实在御所里——」

  「那不是你从濑户内海打捞上来交给织田信奈的吗!为什么又回到御所手里了?这下可不好拿回来了!」

  「…织田信奈并没有选择成为新的天照大神、开辟新的天地这条路,而是和相良良晴一起作为人类一起统一天下这条困难的路…现在看来真是太好了。我的旅途也…能够让织田信奈和伊丽莎白女王两人相遇…我的使命也算是结束了」

  但是,天主教的人还是有疑问。

  「柏拉图立体应该还有一个——「风~希尔夫」,是一个正八面体。就算我查阅了所有已知的文献,都查不出它的下落。加斯帕尔啊,你知不知道,这最后一个柏拉图立体「风~希尔夫」的下落啊?」

  「不知。我都没有见过它,更不要说入手了。」加斯帕尔平静地回答道。

  「「火」,是远距离透视;「水」和「第五元素」是未来透视,但「水」是间接透视,「第五元素」是直接透视;「地」是时空移动。剩下的这个「风」,又会有什么特徵呢?按照我的推理,应该和「地」相似、相对。要是同时拥有这五块石头的话,柏拉图立体——啊,不,是这个「世界」本身就能被我们破解了,对不对,加斯帕尔?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而生?为什么存在?我们人类的灵魂要去向何处?我们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我们知道了这些,就是「神」!这就是我们的梦想啊!」

  「话是这么说,但无论我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块石头。圣杯这东西只有「被选中的骑士」出现才会现身,难道现在没有出现「风~希尔夫」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这时,加斯帕尔发现——异端审判官的人数变少了。为什么?斯特罗怀著必死的决心要来南蛮寺质问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少人呢?

  而且,只要斯特罗这些人还在这里,自己就动弹不得!

  (难道!难道是!织田信奈的「命运」,已经开始了吗!)

  加斯帕尔坚信自己的旅途已经结束了。我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为什么而生?都不重要。但现在他有一个巨大的疑问。

  我究竟有没有救到日本国的女王·织田信奈???

  我之前读过东亚的历史书,记住了一句话。那位忍受了残忍的宫刑苟且生存下来的历史家司马迁呕心沥血发出的质问。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注:出自《伯夷列传》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若伯夷、叔齐,可谓善人者非邪?积仁洁行,如此而饿死。且七十子之徒,仲尼独荐颜渊为好学。然回也屡空,糟糠不厌,而卒蚤夭。天之报施善人,其何如哉?盗跖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党数千人,横行天下,竟以寿终,是遵何德哉?此其尤大彰明较著者也。若至近世,操行不轨,专犯忌讳,而终身逸乐,富厚累世不绝。或择地而蹈之,时然后出言,行不由径,非公正不发愤,而遇祸灾者,不可胜数也。余甚惑焉,倘所谓天道,是邪非邪?

  司马迁的疑问就是:有人说,天道是帮助善人的,但伯夷叔齐是善人,却会饿死;颜回也是个善人,常得孔子的称赞,却是贫穷又早死。盗跖是个恶人,却反而寿长善终,这还是比较明显的例子。到了近世,专做坏事的反而富厚累世不绝,按规矩公正做人的反而遭遇祸灾,这样的例子就更多了。在司马迁的这段话中,「或择地而蹈之,时然后出言,行不由径,非公正不发愤,而遇祸灾者。」这几句话,怎么看都写的疑似他自己,而他自己正是因为帮败降匈奴的李陵,说了几句好话,结果一片好心却招来了宫刑。插一句,所谓天道,即为报应。个人认为所谓天道全是人类的自我安慰罢了。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这个世界并不是世人想像的那么完美,天理报应什么的只是人类想在心里出口气的精神胜利法。不过像是有的宗教宣扬什么现世苦难,说什么这辈子受苦是因为上辈子作孽,或是这辈子受苦下辈子就能成富人子弟什么的,这是典型的扯淡。人活著不是为了还上辈子的债,也不是为了给下辈子积福报,而是为了眼前的这辈子。要是说人家没有报应是因为上辈子做了太多好事的话,那是不是我们这辈子多做好事,下辈子就去滥杀无辜了?所以报应什么的都是忽悠人的,但是,可以信,因为这样的话好歹心里好受一点,精神胜利法好歹也是胜利嘛)

  我所做的不是名垂青史,而是要把历史改写——(我现在不是受了宫刑,而是全身都像是死了一样。没有痛觉,没有感情,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我只记得一件事,就算将织田信奈——)加斯帕尔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叹息。

  「本能寺」

  就在爱宕山的「爱宕百韵」正在开展、南蛮寺的加斯帕尔正被询问「柏拉图立体」的所在地的同时。

  织田信奈。

  还有相良良晴。

  二人在「命运之地」本能寺夜泊。

  在送走了织田家的家臣团和家人、吃过了下仆森乱丸呈上的晚饭、按顺序泡过了信奈在本能寺里建造的温泉之后——深夜的时候,两人终于进入闺房了。

  说是温泉,只是一个小型的室内温泉,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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