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重新考虑?哇哈哈哈哈!太天真了,你真是天真到了极点啊小早川大小姐!你以为我这个以暗杀与背叛夺得备前美作五十万石领地的谋将宇喜多直家会真心地侍奉安艺的暴发户毛利家嘛?本大爷啊~其实一直都在等待,盼望哪天能遇上让强迫本大爷服从的可恨毛利家断气的『最完美的背叛』机会啦!所以才会在大小姐决定这场天下大决战胜负的瞬间,倒戈投靠西军!你看到了吗,大小姐!东军的致胜机会被本大爷摧毁啦!!!在我们交战的这段时间,相良良晴将会逃出困境吧!这样一来,战场的局势就一口气倒向西军啰!活该啦!」
宇喜多直家咯咯笑著,一手举起他擅用的短枪对隆景开火。他是日本史上第一位将火枪用于暗杀的男子。然而,他却连一发都没有打中隆景的身体。子弹全都飞往乱七八糟的方向,也就不可能打中目标。不过,保护隆景的旗帜本众仍然脸色发青,纷纷喊著:必须杀了宇喜多直家才行!同时举起了火枪。
「在本大爷将弥九郎与秀家送去相良良晴身边时,你就应该察觉到吧~!难道你以为我只不过想在西军与东军之间脚踏两条船,或是纯粹出于父母心在万一东军战败时还能独留秀家存活才将她交给相良吗?天真,太天真啦,小早川大小姐!在那个时间点,本大爷就已经背叛你,背叛毛利啦!!!」
「……不要,再说了……别说了。宇喜多。求求你了……不要再演那种猴戏了……已经够了。」
「听好了,小早川大小姐!『倒戈』这张王牌就是得这样用才对!只用一手棋,就让敌我双方棋盘上的所有棋子都翻转过来!这就是宇喜多直家大爷的『翻转倒戈』!有洁癖的大小姐绝对想不到这招吧!我绝对不会把『关原最大的战犯』、『日本史上最差劲最糟糕的背叛之将』的恶名让给你这样的好孩子!能获得这种对战国武将而言最佳赞誉的『命运』,正是原本就习于背叛的恶人,宇喜多直家大爷的囊中物啦!!!!」
开枪!对我开枪,大小姐!在这个瞬间证实本大爷的「倒戈投靠西军」行为!宇喜多直家丢掉打空子弹的短枪,驾马对著掩面哭泣说著「不要说了,别逼我开枪。求求你……」的小早川隆景直冲过去──
就在宇喜多直家掀起「反旗」阻止隆景的「倒戈」行动时,防守山中的大谷纪之介等人的「命运」也出现了转变。宣布「我方从此加入东军~!!!」的朽木信浓守率领多出纪之介等人一倍兵力从东山道冲向山中,却突然感到背后被某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抵住,浑身颤抖不已。这种诡异的感觉就像是他在朽木谷与松永弹正喝茶时那样……?
「松松松松松永、弹弹弹弹弹正?您您您您不是背叛织织织织田信奈,和平蜘蛛一起炸死了吗……?」
「我是弹正的傀儡。拥有松永弹正之『名』的人类已经不在了。」
是傀儡!有个人偶用手脚缠在我的背上!傀儡还会说话!而且那个「声音」不就是松永弹正本人吗!朽木信浓守不可能忘掉那个彷佛能融化男人脑髓的妖妇甜美嗓音!他已经快被吓死了。
「我这个弹正的傀儡乃是弹正遗留在世上『意志』的碎片。弹正直到自爆前的瞬间,一直持续将念力传送给我们傀儡。那股『意志』虽然已经改变了形态,但至今仍然在持续呼唤著我们──在我死后继续守护织田信奈。总有一天,于金崎撤退战时对朽木信浓守下的剧毒将会成为毁灭织田信奈的『因果』种子。你的心智被那种药削弱,出现了『破绽』。会被鬼迷心窍。因此必须监视你。若你被什么黑色的情感,被『命运』所缠身。就得出手阻止你──弹正是如此命令的。」
「什么药?是那杯茶吗?可可可可是,您您您您是如如如何行动的?操纵傀儡的弹正本人已经不在了,为什么纯粹的傀儡还有意志能行动?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战场战争爆发前一刻的事。竹中半兵卫在关原十字路口的旁边修建了八幡神社。用来凭吊丧命于这场仗于这天的战死者。自从半兵卫熄灭睿山的『不灭法灯』时,将『气』流入京都的龙脉就被切断而乾涸。不过,一条自伊吹山通往京都的古老细小龙脉却透过半兵卫建于关原的神社连结起来。于是些微的『气』就流入了京都。就是这股『气』唤醒了耗尽力量沉眠于清水寺的我……」
「您说的清水寺,是京都的清水寺吗?怎么可能!就算是再怎么诡异的傀儡,没有生命的东西也不可能从京都千里迢迢走到关原吧……!」
「我不是走过来的,是找到我的人将我背过来。是我的老相识。我的气已经撑不了多久,但还是有办法袪除附在你身上的东西……」
「……附在我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东西?不、不、不就是您附在我的身上吗?」
「是『场之力』、『命运』。当你走入『山中』,你就受到了『命运』的牵引。醒一醒吧,朽木信浓守。再救织田信奈一次吧。就算你发动背叛,也只会注定招来东军诸将的不悦,受到减封处分喔。让我来帮你出人头地。这是解毒药。」
「解、解、解毒……?」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傀儡伸出手靠在朽木信浓守的头上,靠在他的耳边「呼」一声吹了口气。朽木信浓守呻吟著「哦、哦、哦……?」,随即睁开了太过恐惧而紧闭的眼睛。长期以来一直感到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豁然开朗……?
傀儡吹出「气息」之后,再次唱起了歌:
「……面对受到闪耀于天空的弹正星所惑之松永弹正大逆不道之举,我见犹怜胜牡丹的织田信奈,带著寥寥无几的部、属……」
就在此时,傀儡的歌声戛然而止。
傀儡的手脚失去了力气,从马上摔了下来。
「朽木信浓守。对你下毒操纵你所欠下的人情,现在还给你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朽木信浓守还无法理解。傀儡变回了普通的傀儡,倒在草地上化作一具不会说话的人偶。它已经不会再苏醒了。朽木信浓守名符其实地感到附在身上的东西消失似的。接著,他赫然惊觉──
「为什么我会说出要背叛西军加入东军,攻打山中这种话呢?突然就背叛杀害相良良晴大人的妹妹与家臣,之后又能干什么?难道我想被浅井长政杀掉吗?好、好险啊……!差点就失去在日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