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奈调转马头了!将士们,无论如何都必须冲入长良川,救出两人!」
「嗯喵!全军出动。说什么也要冲垮德川军的那道墙壁!」
「绝对不能让良晴死掉!」
一益等人率领的织田军拚命发动突击,德川军则是继续阻挡她们。双方战力不相上下。而且一旦陷入敌我两军混杂的乱战,德川军就具有压倒性的强大优势。怎么样也冲不垮对方。织田军的士兵在短兵相接上很弱,他们赶不上了。
「……良晴,对不起……我、我──」
信奈听到我的声音了。信奈回头了。我的努力获得回报了。但是,想必德川军的「墙壁」会阻止我们两人回到墨俣吧。我将会被这股浊流冲走。信奈最后无法回到西岸。而一旦她登上东岸,武田军就会展开攻击。到头来,信奈的命运将是──
「对不起……!我……没有成为你所期待的英雄……!你为我如此尽心尽力,我却在只差一步的时候,没能完成天下布武的梦想……!我失去竹千代,害勘十郎被杀,迷失自我,又丧失了一切……但是,唯有你──」
我的手被她抓住。
信奈。
笨蛋!
怎么可以连你都弃马跳进这股浊流!
如此一来,我溺死在水中的牺牲不就没有意义了……!
再说了,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虽然这一生没办法结为连理。但是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良晴。」
信奈将她的嘴压上耗尽肺中空气的良晴的唇,将空气送了进去。在这股浊流之中,紧紧相抱的两人眼看著就要被大水不由分说地冲走。
你怎么可以为了我丢掉性命啊,信奈。
这样一来,我们的立场不就颠倒了吗。
你应该拋弃我这种人,勇往直前完成天下布武。那才是──
不对,不是那样。我喜欢、爱上的信奈本来就不是这种女孩子,不是这种性格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迷上她。
那么,我四处奔走的辛劳──我在这个战国时代的战斗,渡过的那些时光,做出的选择。一切不就是徒劳无功吗?
然而。
就在这时。
良晴在逐渐朦胧的意识之中,听到了。
听到那有点令人怀念,萨摩隼人们发出的那种疯狂「猿叫」。
是为了战争,为了杀戮,或是为了庆祝呢。
在修罗之国经历无尽殊死战斗的那群萨摩隼人们发出的怒号。
接著。
「让你久等了,良晴~!在『命运』的引导之下,我来协助良晴与织田信奈了~!九州六国的女王大友宗麟,华丽登场!斩断『害死弟弟』轮回的角色,就交给我宗麟吧!诸位萨摩壮士~!从中切开德川军的阻碍,将织田信奈与良晴救出长良川吧!」
「岛津惟新义弘,为报答相良良晴大人的恩义,前来支援西军!无须任何计策!直接冲破德川阵地中央,将我和大友宗麟送到那两人的身边!上吧!诸位摆出锥形阵凿穿德川的铜墙铁壁!」(kid:台版漏这一句故我自行翻译补上。)
大友宗麟与岛津义弘。
不会吧。
我难道是在做梦吗。
大友宗麟如今应该正在与集结龙造寺家残存兵力,进行激烈抵抗的锅岛直茂作战才对。
义弘也应该正在九州与甲斐宗运打仗。
她们不可能出现在距离九州如此遥远的墨俣。
这难道是奇迹吗。
「哎呀?义弘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家久,还不是因为你擅自跟著良晴大人走,我只好挑一批萨摩隼人精兵追上来!我在响野原时,差一步没有救到相良义阳!但这次一定会偿还那个人情!壮士们,务必救回相良良晴大人的性命!现在正是让三河武士们见识岛津修罗强悍之处的时刻!冲上去!突穿敌阵!」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良晴的记忆十分混乱。
良晴和信奈只能拚命紧紧抱著彼此的身体,抵抗猛烈的浊流。一旦放开信奈的手,她的身体恐怕就会立刻被大水冲走。所以良晴努力地撑著。
就在听似悲壮,却又带点快活气氛──宛如举行庆典般震撼天地的「猿叫」回荡于墨俣的战场上时。
以无比坚固的防守为傲的德川军,阵形崩溃了。
身处与直到昨天还是友军的织田军交战的悲壮情境之下,德川军宛如侍奉君主的看门狗一直保持沉默,任由写著「厌离秽土欣求净土」这种阴沉口号的军旗飘扬飞舞,固守阵地坚持不动。然而目睹以仅一千五百名的兵力,用本州人从未听过的巨大音量发出「chesto」的战嚎,一边发射火绳枪一边冲向德川阵地的岛津军异常模样。他们内心受到相当大的冲击,队伍一分为二弃下本阵纷纷败逃。
岛津义弘冲破了敌人阵地。
虽然德川军彻底克尽了阻止织田军渡河的职责,但那是因为对方是自从桶狭间之战以来的盟友,织田信奈的织田军。在「应该前进攻击,与对方交战」的战斗意志层面上,他们无论如何都有所忌惮。相对之下,岛津义弘,义弘率领的萨摩隼人,以及立即加入「突穿敌阵」之队伍前锋的岛津家久,想的却是「洗刷响野原那时的耻辱」,心中燃烧著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