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求你不要烧了画。你想要我吧?我再也不画画了。我会以理想狩野永德的身分陪伴你的,所以求求你不要烧了画……!不要把我……再次送回艺术的战场……!那么痛苦的生活,我已经……!」
听到这番话后,被黑永德抱住而不停颤抖的长谷川等伯顿悟了。
「不对,你不是真的狩野永德!我永远的劲敌,君临日本绘画史顶点的天才画家‧狩野永德!是个无论前方有何困难!无论创作面临何种困境!就算嘴巴烂掉也不会说出不再画画这番话的人!你美丽、强悍又可爱到无可言喻,但……那是我脑中永德的幻影啊!」
「……等伯……」
「是因为我的妄想太不成熟、太污秽了!才会让不可能出现的你诞生的!可是有朝一日,我会……我会成为画得出真正狩野永德的画家的!抱歉了!」
「……我知道了……总有一天要赢过我喔。我会替你加油的……」
「……再会了……」
长谷川等伯把画丢进了火焰。
(不过并非一切都是你的幻影,等伯。你果然是艺术之鬼,我宿命中的劲敌啊。)黑永德微笑地这么心想,化为白色盐块在火焰中散去同时,狮子丸不停守护、它背上「真正的」狩野永德也缓缓睁开双眼。
「……什么?这是哪里?这个著火的大厅是哪里!?嗯?织田信奈快被火焰吞噬了。这好,这是最棒的题材了!被红莲之火燃烧殆尽、怀抱著野心的天下人!太棒啦!」
「等一下,你拿笔做什么啦?救我啦,狩野永德!现在不是画画的时候……你不也著火了吗!」
「少啰嗦!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耶!这是永留青史的最佳舞台啊!再也不会有这么激烈的灵感了!闭上嘴,为了艺术燃烧殆尽吧,织田信奈!呼哈哈哈!」
「你这个家伙~~!给我记住!」
「织田信奈!不要只跺脚,给我跳『敦盛』吧!我就用华丽豪放的笔触把你画下来吧!你会以战国日本悲剧英雄姿态永留后世啊!我现在就要超越达文西!连远方罗马教皇都会听到你的名声的!感到光荣吧!」
「就说了,你也著火了啦!」
织田信奈的命运也在「收束」──脚夹在柱子下面动弹不得的官兵卫喃喃自语。然后,我西默盎的脸跟头发,被胧月夜的身体保护的半兵卫也都会被这道火焰──
完全被火柱群包围后,信奈领悟到自己无处可逃。半兵卫、官兵卫、胧月夜也早已耗尽力气。弹回众多术者法术的「荒木高丽」发出更怪异的声响,不停在村重手中旋转。「荒木高丽」的诅咒并非朝向官兵卫,当然也不是狩野永德,而是朝向织田信奈一人袭来。
火焰浪涛一口气从四面八方朝信奈逼近。
看来只要我一个人被烧死,这个诅咒就会结束了。半兵卫她们不过是被波及而已。我只要死的话,大家就有可能九死一生脱逃的──信奈领悟致这点。
「啊啊,真是的!尽管人生二十年是我唱的,但是还太早了啦!可是……我为了实现天下布武而展开无数战争、夺走千百条人命、烧毁无数城池。身为织田家家督,早就有迎接这种结果的觉悟了。我没有遗憾……」
信奈跳起「敦盛」试图结束这一切。然而,她却无法如愿。
她心中留有遗憾。
「……最后,只有一次就好,真希望能再跟良晴见面呢……对不起。」
信奈脸上滑下一行泪水。
荒木村重在看到她的眼泪时发出惨叫。
我。
我又。
历经一次又一次奇迹而重获新生,我居然又犯下同样的过错啊!
长谷川等伯为了狩野永德自己把画烧了!
只要烧毁画像,黑永德就会消失,他就再也无法得到真正的狩野永德。尽管知道这点,那个瘦弱的男人,那个在绘画穷极一生的艺术之鬼居然把黑永德的画丢进大火里面!
那是……那是真男人的身影啊!
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少女,是个什么也当不成的半调子。没错。我是鬼。我一味在自己脑中的世界徘徊,即便遇见活人也不与他们接触!
可是!
长谷川等伯做到了!
我不可能做不到!
我──不能以鬼的身分让织田信奈就这样被火焰吞噬而燃烧殆尽、结束此生啊!
犯下一次错而结束生命,得到第二次机会的我绝对不容许自己再次犯下同样的过错了!
「不要再束缚我的灵魂了!『荒木高丽』!」
村重试图将至高无上的艺术品拋进火焰中敲碎。
然而「荒木高丽」却吸在村重手上不肯离开。
村重的身体与魔性茶器已经融为一体了。
「……荒木村重!?你是……谁……那个眼神,难道……」织田信奈呆愣地看著自己。
村重知道。织田信奈察觉到自己是谁,发现到隐藏在这个公主武将身躯内真正的自己了。
村重握著「荒木高丽」纵身跳进即将袭击织田信奈的火柱。
她闻到自己的身体烧焦的臭味。
无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