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以古老家名为傲的人,织田信奈偏好不被框架包袱拖累的新人才。
毕竟要是想一新天下,身边势必不能有一堆重视家名、作威作福的人。
来自未来的可疑人物‧相良良晴。
自称土崎源氏后裔却长时间流浪的明智光秀。
出身甲贺忍者的泷川一益。
信奈将原本侍奉织田家的重臣摆到一边,全部换成了自己选拔的人才。
至于相良良晴,连是从哪来的#猴子#都不知道。
「居然爱上那种男人。可恶!为什么我偏偏是个女人?等等,就是因为身为女性,才能够在不受戒备的情况下接近织田信奈。况且,或许正因为我是想要袭击她也办不到的女儿身,所以才能为织田信奈奉献纯粹的爱情吧。男女情欲对纯粹的恋爱是道阻碍。《源式物语》的光源氏也是受到性欲束缚,所以才会失去应该永远献给宿命伴侣‧紫之上的爱,并对其他的女人再三出手,终究失去了紫之上而自我毁灭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过,要是彼此都是女人、都是少女的话,这种不被性欲玷污的纯真恋爱就有可能实现了。那么现在的我,身为纯真少女的我或许才是我期望成为的自己啊──村重这么心想。
「幸好相良良晴还没跟织田信奈走到最后的阶段。我无法容忍织田信奈被男人玷污,一定要设法阻止这件事发生才行。」
村重接下来得替胧月夜窃取茶器的计画进行幕后工作。
她不晓得信奈收集茶器有何目的,也不觉得偷点茶器会妨碍织田信奈天下布武的事业。
「哼。毕竟胧月夜给了我人类的身躯跟名字。尽管那个家伙来历不明,但还是报答她的恩情好了。只要担任小偷的内应就好了吧?」
她的喃喃自语被一旁站著的人听到了。
那是个容貌高雅的陌生男子。
他还很年轻,顶多只有三十出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村重就勃然大怒。
「当小偷的内应?你不是荒木村重吗!以为改个发色就能骗过我吗?你怎么在这里?」
「哼,我去哪里是我的事。为什么要事先向你报告啊?你又是谁?」
「开、开什么玩笑!我是你以前的主公,池田胜正!尽管现在落魄了,但以前的我可是摄津最大国主耶!我效忠了织田大人,而且也立了功!还在金崎打过仗!可是你们这些家臣却被反织田势力煽动,将我赶了出去!不过,你在想流放我的家臣团于城内大闹的时候倒是左右为难就是了!如今你竟然敢若无其事地在织田大人面前露脸啊!」
哎呀哎呀,原本的荒木村重好像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啊。不,比起无情无义,应该说是优柔寡断,以至于在当时只能随波逐流吧。这么懦弱的个性无法胜任公主武将啊──村重难掩叹息。
无论如何,她对想要一新天下的织田家臣团都是不需要的人物。村重嗤笑一声说:
「……哼,现在我是织田信奈的家臣,已经从织田信奈手中接下摄津国了。过去怎么样无所谓的。」
「摄津国变成你的?你这样还想当窃贼的内应吗?你变成名符其实的恶女了吗!我现在就一状告上织田大人,说你其实是窃贼的同伙!」
「哎呀,那可不行。我已经决心以织田信奈家臣的身分活下去了。偷茶器的工作是报答别人的恩情,我自己可不是小偷喔。」
「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啊!就算会触怒织田大人也无妨!荒木村重,我一定要让你彻底完蛋!」
村重用唐草纹染付茶碗泡了茶,递到他的眼前。
如果相信胧月夜的话,只要让对方喝下用这个茶碗泡出来的茶,就可以消除对方和荒木村重有关的记忆了。
「别这么说嘛。这里有个高级茶器。要不要来喝杯茶啊?就当成我们和好的象徵吧。要是你还这么恨我的话,那就把茶器打碎吧。」
「……这……这不是名、名品吗!你究竟从哪拿到这么好的茶碗……难道说,是跟织田大人偷的?」
「哼。这不是跟织田信奈偷的,是从利休宅邸偷来的。」
「你这女人……!?不只国家,连茶器也偷吗!?」
池田胜正是摄津代表性的智将,但实际上却是个遭到三好‧松永之争与织田‧本猫寺动乱的大浪吞没而消失,怀才不遇的流浪武将。
正当织田与本猫寺、毛利激战的同时,胜正惨遭自家池田一族与曾是家臣的(真的)荒木村重背叛,失去了摄津国而流离失所,甚至凄惨到得一时身为佣兵,加入大阪本猫寺一揆。
然而,其后大阪本猫寺开城投降,胜正因为走头无路而感到绝望。在得知离开本猫寺的织田信奈正在摄津方面募集人才的消息后,让他萌生了能够再次以战国武将身分活著的想法──进而来到堺町,并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可恨的叛徒‧荒木村重。
而且,荒木村重不知为何受到织田信奈赏识,并奉命执掌摄津国。
摄津原本是胜正的国家。
胜正慢了一步,被荒木村重拔得头筹了。
向他炫耀茶器的荒木村重让胜正怒不可遏。
他气到忘我了。
他忘了这里是利休宅邸的庭园──
「村重!我曾经发誓身为武士绝不做出侮辱公主武将之事……可是我绝对饶不了你!毁掉我的梦想后居然敢当著我的面毫无悔意地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