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
「不管怎么做,在鹿之助大人抵达之前……不对,在鹿之助大人率领的援军出现在波多野秀治的眼中时,母亲大人就会被处死了。因为若是织田方的援军从西边过来,就代表波多野家已被孤立于丹波筱山。」
虽然光秀手下已经没有能用的忍者,然而看不下去光秀痛苦样子的明智家武士们组成了敢死队,纷纷表示「幸好」「现在是晚上」「或许我们之中有人可以抵达山顶」,并且更换成穿不习惯的黑衣准备冲向八上城。
「各位,真抱歉……这明明是没有丝毫生还机会的任务。」
「不必多言。」
「我们所有人。」
「都是为了明智大人而战。」
「任何时候都乐意赴死。」
「无论您下达什么命令,我们都会遵从。」
「像公主这么优秀的君主,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了。」
「请您一定要将令堂……」
「抱歉了!」
然而,光秀不认为那位名叫石川一宗的高强丹波忍者会如此轻易让他们救回阿牧。
只剩下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斋藤利三对明智光秀还能撑下去的精神力感到惊叹。自从被孤立于丹波以来,光秀就遭遇一个又一个的痛苦困境。在生母被绑上木架即将被死的这这个晚上,光秀的痛苦困境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如果是利三遇到这种情况,她早就无法维持理智了。目前的状况就是如此紧绷。
「……如果是相良前辈,他一定会想拾起所有果实,挣扎到最后一刻……既然如此我十兵卫也……」
利三这才知道,是相良良晴的存在让光秀的精神保持著正常。
但如果她的母亲被杀,光秀的心将会粉碎四散吧──利三对即将于半刻钟后到来的决定性毁灭时刻感到恐惧。
被绑上十字架的阿牧由石川一宗扛到了松树下。她被喂食了安眠药,睡得很沉。
阿牧是一位有著惊人气概的女性。就算被绑在架子上,她也一定会朝著光秀大喊:「不要犹豫,坚持对织田家的忠诚,攻下八上城吧。」即使声音传不过去,也可以透过望远镜将话传达给光秀。石川一宗对此非常警戒。就算塞住她的嘴,她仍然能将自己意志传递给光秀吧。石川一宗对以长枪贯穿折磨阿牧的身体,再杀死她的作法也感到犹豫。不过只要让她睡著,就能让她安心上路。
明智军以夜色做掩护派出最后敢死队,朝山顶的这棵松树发动入侵。当然这已经在一宗的预料之内。
「敌军之中可称为忍者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被收拾乾净了。现在爬赏山的人都数武士。」
张设了结界的丹波忍者们一个又一个地击倒明智敢死队。姑且不论白天的战斗,在这片乌漆抹黑的山里战斗,熟知八上城地形的丹波忍者拥有压倒性的优势。不熟地形的明智军武士不可能突破这座山的结界。武士们的主要武器为长枪与刀,顶多再加上弓箭与火枪。处于阴暗山区视线不佳的他们根本无法应付笼罩在夜色中来自树上的手里剑攻击。
「哼哼哼。就算是武士,在夜晚的山里也与普通人无异。」
就在红眼放出精光,喃喃自语著「距离处刑还有半刻」的石川一宗背后──
被绑在木架上的阿牧幽幽转醒。
虽然药效还在,意识模糊不清,但是她仍然努力地说出要对光秀讲的话。
「……十兵卫……千万不可迷惘。友军很快就到了……他们一定会来救你……忘了妈妈的事吧。若是为了母亲而背叛主家,土岐源氏的复兴救没有意义了……十兵卫……!」
真惊人的意志力是也──石川一宗惊讶又傻眼地说。
「不愧是武家的母亲,厉害。可惜时间已经用完了。看来没有人能突破结界呢。」
「……忍者小姐……你的年纪好像还很小呢。」
「忍者不分年龄是也。生于黑暗死于黑暗。那就是出生即为忍者的在下所拥有的苏命。」
「……你的父母……」
一流的忍者绝不谈论自己的过去。石川一宗在小时候成为唯一的丹波石川流宗家之人时,改名为「一宗」。任何工作都难不倒她。只不过当她面对阿牧时,不禁差点忘了自己的忍者身分。阿牧与她死去的母亲有些神似。虽然长相完全不同,但她们都是如同母性化身般的女子。这就是凭一名女子之力只手养育出明智光秀这位优秀公主武将的人物。
而且阿牧再过没多久将会死去。
那么这就不算将过去透漏给外人──
一宗不禁开口讲述起自己的过去。
「母亲任务失败,死惹。父亲与眼见任务失败对母亲感到失望的大头目发生冲突,带著姊姊脱离丹波。忍者也有家人是也。由于在下是大头目的人质,被留载丹波。」
「……那位大头目呢?」
「在松永弹正与丹波武士的战争时,败给弹正操控的傀儡,已经死了。现在丹波忍者的大头目是在下。」
「你不去找你的父亲吗?」
「在下已经忘掉带走姊姊却拋下我的那个父亲是也。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夫人,在明智光秀大人对您惋惜悲叹时死去,是很幸福的吧。」
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法改变波多野家的命运,反而会招来怨恨,成为家门灭亡的远忧……即使如此你还是要下手吗?──阿牧对石川一宗如此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