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陪伴。」
「多谢啦。不过听到你这样的男人说出如此夸张的赞美,反而让我感到有些不安耶。」
「别太嚣张。你往后肯定会面对比我更强大的怪物。我这些话与感情不过只是为了缓和场面罢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岛津义弘很快就会抵达这里。现在对我这种程度的对手消耗紧张感也是没有意义的呢!」
「是啊。但其实你能变得更强,你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将自己的优点活用于『武』之上而已。」
就在良晴跟在义阳背后离去时,甲斐宗运也举起一只手下令部队撤退。
此举并非是要撤离战场。
而是为了迎战岛津义弘所率领,出城沿球磨川逼近的八代军。
「赶上了!对方果然猜到我方会在今晚渡海!但我不会让他们阻挠作战!甲斐宗运大人!岛津惟新,要上了!」
接下死守八代港任务的义弘一马当先站在士兵的前头,与戴著南蛮墨镜面无表情直冲而来的甲斐宗运展开对峙。
岛津义弘跨在爱马「膝折栗毛」上,注视著默默接近的甲斐宗运。
「……」
甲斐宗运散发出惊人的杀气。
他明明在响野原浑身中弹,那股斗气却让人感觉没有发生过那种事。
儿子的事已经从他的意识中消失了。
无论是这场八代进攻战关系到儿子亲英的性命,或是肉体上的伤势,这些在修罗与修罗的性命相搏之中都无关紧要。身处战场时,那种杂念迷惘将会导致丧命。对方乃是岛津义弘。因此宗运瞬间消去了一切的迷惘。
面对宗运的压倒性强大杀气、斗气,岛津义弘无法轻易发动攻势。
(真了不起,甲斐宗运大人。他已经在响野原受那种背叛行径……之后又在阿苏家碰到什么样的凄惨遭遇,连我都想像得到……但就算如此,此刻的宗运大人身上竟然连一点悲怆与绝望的情绪都没有。简直是达到了无念无想的境界。)
甲斐宗运于响野原遭到己方阵营的士兵狙击,身负重伤。若是普通人早就一命归天,或是伤势重到无法离开病床。
另一方面,岛津义弘则是以几乎毫发无伤的状态自高城之战归来。
在这个层面上,若是双方进行一对一单挑,义弘应该会比较有利。
然而骑在马上等待岛津义弘的甲斐宗运却没有任何破绽与迟疑。
「怎么啦,为什么不攻击。你我都已经走进各自的攻击距离。这种好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喔,岛津义弘。你不想和我单挑吗?」
此时的情况就与半身不遂的立花道雪释放的斗气震慑义弘的肉体时一样。只要心脏仍在跳动,就能夺取对手的性命。这就是修罗。无论是肉体负伤或有缺损,这些问题都对以将对手砍成两半为目标锻炼身心的修罗没有影响。
或许该说,不管是道雪或此刻的宗运,正因为他们身负伤势,才能让全身产生绝对性的「觉悟」。
家久等人尚未开始渡海。
不,即使完成渡海行动,如果义弘在此被击败使八代遭夺,家久等人就算在岛原打倒人数为十倍的龙造寺军,家久的退路也会被切断。
(除非我获得确定能击杀他的把握……)
不对,不是这样。就算有把握也不能回应甲斐宗运的单挑挑战。我的战场是死守八代港──义弘咬紧嘴唇,压抑散发出的斗气。
「你为了对付使用体舍流的对手而秘密练出什么『萨摩示现流』吧,我已经知道你的伎俩了,岛津义弘。你似乎将那招用在立花宗茂那位初上战场的年轻武士身上呢。虽然你从高城活了下来,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但还是很弱。锅岛手下的叶隐忍群早就将你那招秘密剑术的详情通报我了。」
「……立花宗茂大人可谓真正的西国无双。我那招初见者必死的杀招也被他漂亮地挡下。如果不用那招,死的会是我……」
「然而你已经用掉为了杀我而开发的秘密剑术。你在那个时间点就已经败给我了,岛津义弘。」
甲斐宗运已经理解萨摩示现流的奥妙之处。
「舍弃防御、以先发制人的一击将对手连刀、头盔、甲冑一同粉碎。其精髓乃是只挥一刀,绝不考虑第二刀。这就是萨摩示现流。简直是不顾自身死活的剑术。但若是已得知这招的精髓,那么只要躲过第一刀就行了──」
义弘咬紧了牙关。
不对,甲斐宗运应该也不可能躲过这招。他只能像立花宗茂那样,以自己的武器挡住她使劲浑身解数砍下的一刀。
「是啊。无论是费尽多少苦心锻炼自我的修罗,也不可能躲开你那种不要命的第一刀吧。然而我却不同,因为我没有必要躲开明知无法闪躲的攻击。一人一杀,只求同归于尽。虽然我将被你的第一刀砍断手脚再也无法起身,然而你也会死。岛津家的未来,对相良良晴的情感,一切都将被黑暗吞噬,你的抱负理想也会在此破碎。失去战斗能力的我也会丧失在阿苏家的栖身之地,被憎恨我的人所杀吧。无法战斗的甲斐宗运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不过这样的下场最适合我这种邪魔歪道之徒。」
一击必杀,舍弃防御将性命全赌在一刀上的不要命剑术,萨摩示现流也有防御用的技巧。虽然有,但那些防御技巧只对一般的修罗才有效。不可能对此时同样放弃「防御」的甲斐宗运奏效。
「你还是不愿出手吗,岛津义弘。我本来希望与你如此再次相会时能进行一场单挑对决……然而没有把握能一击斩杀我的你却不愿回应我的挑战。你就待在那边瑟缩颤抖,等到岛原的战斗分出胜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