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晴为岛津四姊妹尽了最大努力,还不惜赌上自身性命。然而,还是没能改变家久的命运,反而加快她的死期到来。这难道是相良良晴为了改变家久命运而奔走所产生的反弹吗?历史正在试图自我修复吗?
「……不对。未来人既不是神也不是预言家。相良良晴和我们一样,只是一位凡人少年,还是个甘愿为了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岛津四姊妹赌命奔走的人,不能将岛津家命运的重担全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不愿挺身抵抗自身命运者就无法改变命运,而且目前在岛津家姊妹中得知家久命运……知道岛津家命运与家久性命将在这座高城逝去的人……就只有我而已。」
岁久下定决心:义久姊与义弘姊不能在这个时候牺牲。我虽然没有义弘姊那样的武威,要当「诱饵」倒是绰绰有余。我要改变家久的命运、反抗那个命运。
「发动钓野伏战术!我要率领诱敌部队。即刻渡过高城川!」
岁久双腿一夹,随即纵马而去。
无论岛津四姊妹谁当「饵兵」,像黑田官兵卫这样的聪明人都不会轻易上钓野伏的当。岁久打算,若是大友方不愿积极对付「饵兵」,就直接渡过谷濑户川杀进大友军阵地。「钓野伏」的诱敌部队并非只是单纯扰敌用的战术,他们都抱著背水一战的决心,以及杀入敌阵与敌方同归于尽的使命感。饵兵的败逃并非是做戏诱引敌军,只是力战而败后的必然结果。
「没有义久大人、义弘大人同意擅自突击,这样子好吗!?」
副官不禁如此问道。一口气冲下山丘的岁久回说:
「两位姊姊必须为了延续岛津家而活。士兵们、隼人们听著。为了家久……请把你们的性命交给我……不想走的人可以留下。现在的我因为与家久的亲情而失去冷静了。你们没有必要追随我的任性举动!」
「哎呀,真是的。岛津家的公主都这么极端啊。」
副官抓了抓头,咆哮一声便跟上了岁久。
而岁久的士兵也纷纷说:
「岁久大人,不要客气!你不用再当坏人了!」
「在下早知道会这样了!身后事已经在离开萨摩时交代好了。公主的想法我们都懂啦!」
「我们也瞭解姊姊想拯救妹妹的心情。所以别客气啦!」
「各位!非常感谢!」
没有任何跟随岁久的萨摩隼人感到犹豫,全体发出有如猿猴般的吼声跟著岁久出发。
就在八千名岛津岁久军自根白坂直冲而下、即将逼近高城川的时候。
足以眺望整片高城战场的北方高地上,待在该处大友军本阵的大友宗麟等人感受到更大的震撼。
「战争开始了。别打中喔。『国崩』的炮弹千万别打中人在高城的家久啊。」
一边看著黑田官兵卫指挥部队、一边吞著口水的相良良晴被铐上了木枷,以「最重要人质」的身分待在宗麟的右边。
「呿。良晴啊,明明只要夺走大友宗麟的芳心就有可能一口气逆转局势了,你却畏缩了吗?到头来我的弟弟只是个没碰过女人的窝囊废啊。还是得由姊姊帮你开导一下什么叫男女亲密关系……话说我得当人质到什么时候啦。」
从牟志贺牢房被宗茂带出来后就被移送到这个大友军本阵,现在则是不断挖苦良晴的相良义阳也被戴上木枷。
「良晴大人,义阳大人。实在抱歉。军师大人说过绝对不能让你们逃走;但如果本阵有崩溃的迹象,在下就会立刻拿掉木枷的。」
立花宗茂不断对两人致歉。尽管她是初次上阵,但还是被托付宗麟率领的两万近卫兵指挥权。
另外还有头上摆著宠物「飘飘」、嘴里嚷嚷:「喂──我才是立花家的当家啦!」硬是缠住宗茂跟来的小女孩‧立花誾千代。
现在这四个人的视线方向却朝著「西边」望去,而不是刚好准备渡过高城川的岁久军。
「……那是,什么啊?那座,山的上面……有什么在动,简直就像山丘崩落后自己动起来一样!?」
因为受战场压力影响而脸色发青的大友宗麟突然指著某个出人意料的方向。
高城战场夹在两条河之间,北岸的大友军与南岸的岛津军各自摆下长长的阵地彼此对峙。在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方向,那团东西正在逐渐逼近。
位于高城西侧,也就是谷濑户川与高城川上游的山地覆盖山丘的绿色森林缓缓动了起来。
那东西──不是土石流。
而是大友的特遣队。
丢掉盔甲与头盔、全身覆盖树枝树叶的徒步伏兵走完了从高千穗到高城的超高难度山中行军路线。
「难道是幻觉吗?」大友宗麟疑惑地说道。「不是幻觉」看著宗麟所指方向的四人异口同声这么回答。
宗麟从南蛮椅子上站起身来、脸色苍白地自言自语:
「……『当日向的森林进军之时』……来临了。」
「宗麟你在说什么?」义阳不禁如此质问,良晴则是愣愣地注视著那座移动森林回答:「是宇佐八幡神的预言!预言中宗麟毁灭的时刻要来了!没想到日向的森林真的动起来了」。
「预言?那是什么?意思是只要日向森林一动,宗麟就会完蛋的意思吗?」
「尽管预言不过是预言,但就如你所说的,义阳姊。宗麟受到宇佐八幡神的预言束缚,一直活在恐惧当中。『二阶崩之变』与她几个弟弟的接连死亡,至今的发展全如预言所述。然而,那些悲剧在战国时代无可避免,本来就会发生的,只是预言碰巧料中罢了。没想到最后的……毁灭宗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