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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呼吸也办不到。
「……家久?」
岁久用著彷佛看到什么可怕东西的眼神凝视著家久。
义弘立刻策马赶到家久身边,摸著家久的背安抚她说:「怎么了,家久?快用力吸气!」但家久依然「……啊……啊……」地发著抖、喘不过气。义弘则是连忙朝背上用力拍打。
「咳咳!」
「家久,快点用力吸气!」
愣在原地看著这幅景象的义久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地开口了。
眼中泛泪的她痛心地斥责岁久说:
「不管是人或马,都不该由血统决定一切!家久是我们的妹妹吧,岁久!向家久道歉!」
「……抱歉。我说的太过分了。忘掉这件事吧,家久。」
然而,家久对岁久的畏惧却已经成为了无法抹灭的阴影。
不过,比起对岁久的畏惧,「我和姊姊们出身不同,母亲不一样」这样的自卑与内疚更是徘徊在家久脑中挥之不去。
赛马事件后过了没多久,家久就像变了个人似地,全心埋首学习兵法。
四姊妹往后也绝口不对他人提起此事。
※
「爷爷说我有兵法战术的才能,那我就该为战而生、为战而亡,靠我的军事才能达成岛津家『统一三州』的悲愿。这么一来,岁久姊一定会称赞我的。我在那天下了这样的决心。」
良晴这才发现,主将亲自担任诱饵、冲进十倍敌军怀中的「钓野伏」战术是因为家久特有的自杀战术倾向,在「为岛津家而战、为岛津家而死」的前提下诞生的。
「即使是我这样的人,姊姊们仍然愿意把我当成妹妹看待,我一定得回报这份恩情才行。我只有打仗的才能,因此为了不让自己逃离战场,我定下了『擅离战场者死罪』『未能取下敌人首级者死罪』的军令并想出形同送死的『钓野伏』战术,而且也做好了觉悟,万一计画失败,身为主将的我就担负起责任战斗至死;但是……」
岁久姊却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当我提出钓野伏时,她痛斥这种粗糙的自杀战术只会让岛津的子弟兵白白送死。
还说她必须加上事前用假情报扰乱敌军的策略,这项战术才算是完成。
义弘姊也驳斥了我想亲自担任主将的要求。
她说我还不够成熟,必须由她担起这个重责大任。
「但是我仍然天真地想著,只要用我的战术粉碎伊东军,就可以获得岁久姊的褒扬了。结果却只是美梦一场。」
仅仅为了我这个软弱的小小梦想,敌我双方不知有多少士兵死在木崎原。这都是采用钓野伏的结果。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三州不够,那统一九州就能够得到岁久姊的赞赏吗?她会爱我吗?还要打几场仗才够?还要让敌我双方士兵流下多少血?然而,不论经历多少场战斗,也没办法替换掉我体内的血。如果不换掉这些血的话,我一定不可能成为岛津家的女儿的。或许在战争中为岛津家而死,姊姊们就会正式承认我是她们的妹妹吧。
那个开朗的家久现在却强忍著哭声。
良晴轻轻抱住瘦小的家久。
家久不断投身战争,并在九州统一的梦想化为泡影后比其他家人更早逝去,其原因必定是家久对自己出身感到内疚,认定自己的血统使得自己不受家人疼爱的悲苦想法──良晴相信一定是这样的。
「相良……」
「嗯,我在听喔。把你想说的话,还有想说却不敢吐露的心事部说给我听吧。」
「我没有怨恨岁久姊,也没有怨恨不让我出战的义久姊;但是我想为姊姊们尽一份心力。我想要获得她们的爱,我想要被认可是岛津四姊妹的一员,所以我要在与大友的决战中无视规定打头阵,成为诱饵战死。如果不那么做的话,我就无颜面对为了我在木崎原担任钓野伏诱敌部队的家臣了。」
「不要急著送死,家久。现在可是战国时代,要死还不简单;但是你愿意带著『不被姊姊所爱』的悔恨死去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下的肯定只有后悔喔。」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对天生的血统做些什么啊!」
「出身那些东西根本不重要。看著我,看看来自未来世界又来历不明的我。如今的我靠著贫乏的未来知识、虚张声势的胆量还有厚著脸皮求生的意志坐上了织田家中国方面军司令官的位子,而且还得到御所赐予的筑前守官位,只不过不知道有什么用就是了;甚至还与天下霸主‧织田信奈堕入情网呢。」
血统这种东西与一个人的成就无关,没有意义也毫无必要。决定自己人生的要素只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行动。你的姊姊们不可能歧视你的,要相信她们啊。
「家久,为你带来痛苦的不是你的姊姊们,而是盘据在你心中那股因自己出身而产生的愧疚感啊。」
「不对。」
「不会错的,我都瞭解。毕竟说到血统出身──尽管在九州找到自己的祖先后立场有点改变──但我可是位居这个日本战国时代最底层的人物啊。我曾经为了这个原因稍微想过要不要逃离信奈。只要待在她的身边,我就会为信奈带来恶评;但最后我还是没有逃走。因为信奈说过,她不在意血统还有家世。你的姊姊们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家久终于抬起头来看著良晴的眼睛。
「哈哈,相良真的很像光源氏呢,只不过脸却长得像猴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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