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妹妹,而德千代才是姊姊吗?」
「哼。那是想把我赶下台的人捏造的;但当事者的个性那么单纯,换言之就是个笨蛋,很难说哪天她会对谣言信以为真,并被人拱出来争权啊。」
「可是啊──」
「可是什么?虽然我要你不要那么口无遮拦,但是我改变想法了,有话直说吧。毕竟你好歹算是织田家的使者,我特准你畅所欲言。」
尽管义阳讨厌别人介入她的事情,不过良晴也无法对此默不作声。
「可是我觉得生下继承人是大名当家最重要的工作耶。」
有一瞬间,义阳脸上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当她卸下优雅的面具,就变成德千代那样很有人情味的女孩了。
「喔──这件事啊?你又不是我的家臣,我不想再听到找夫婿的话题,耳朵都听到要肿起来了!」
「耳朵只会长茧吧?」
「够了,不要挑我语病!」
「听我说。过去上杉谦信为了宣扬公义而以毗沙门天的化身自居,曾经扬言终身不婚呢。」
「哼。讲得好像上杉谦信已经撤回终身守贞的誓言呢。」
「不过你则是不信任家人……我怀疑你内心有没有即便放弃留下后代也要达成的理想耶──」
义阳的薄唇稍稍抽动。她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往膝盖一槌。
「你真的很没礼貌耶!我为了寻找自己的理想而在这个修罗之国存活至今耶!尽管到现在还没有找著,不过没有活下去的话什么事情都别谈了。只要努力苟活的话,总有一天就会找到理想的!这有什么不对吗?战国时代的九州和你轻松生活的未来世界不一样!这里的每个人都为了生存拚命战斗啊!」
「说的对。人一死就没有机会找寻自身的理想了。首要之务就是要活下去。」
你还真是老实,彷佛很久以前就担任我的家臣了,真是恶心耶──义阳有点害羞地说道。
「我已经无法再见到父母了。他们都活在未来。身在这个世界的我没办法再见到他们了,所以才会觉得你的生活方式实在很可惜。竟然要排挤如此仰慕你的妹妹,自己一个人孤独地活著。」
「你说你见不到家人?那不是因为你拒绝穿过天岩户回到未来,舍弃了他们吗?」
「不对,我没有舍弃他们。说得好听一点,是我已经离开养育自己的家人独立了。我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意义了,所以才没有回未来的。」
义阳不禁仔细端详起良晴。
「……自己生存的意义……」
不知道为什么,义阳对这句话起了很大的反应。
「啊,或许就是所谓的『理想』吧。」
「哼……哼!除了求生意志外,人类心中可能有那种东西吗?虽然我要找到自己的理想,不过直到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耶。况且,人死后根本什么都不剩。自己累积的一切努力都会随著死亡而消失的。」
「不对,会有东西留下的。我有个最重要的伙伴叫竹中半兵卫,我从她身上学到了生存的意义。就算死了,我的理想仍然会由伙伴、家人继承下去,因此我的生存之道并非毫无意义,也不会就此消失。或许生存的意义就是死亡的意义吧。」
「……那是生于幸福的家族才会讲的话,那是和我无缘的世界。你以为传承十八代的相良家至今发生了多少场沾满鲜血的肃清与抗争啊?」
「一定发生不少家族内部纷争吧。但我认为不是只有争权夺利这个原因,而是家人间的摩擦、误解,或是不理解,在种种因素交织下造成的不幸结果。我曾经见识过许多这种家臣受到各自的想法、野心驱使,进而使得纷争越演越烈的景象。然而,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跟德千代相互理解的,如果是有血缘的家人更能够做到这点啊。话说回来,其实只是你单方面对那个孩子怀有戒心罢了。」
「……已经太迟了。对我有二心的族人大多已经被肃清了,我的妹妹也不会成为例外。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我已经无法再找到自己的生存意义了。」
「抱歉,我好像管太多了。」
「没关系。你不是相良家的人,这点看法我不介意。山猪火锅煮好了,请享用吧。冒牌相良义阳,你是第一次来九州吗?」
「我在村上水军当海盗时曾经为了采购磁石到过博多、长崎、琉球,不过肥后是第一次来。」
「这样啊。不过,出使大友宗麟的你怎么会单身来到肥后呢?要见大友宗麟的话不是应该走东边的丰后吗?」
「我们在四国沿海遭到海盗袭击,只有我遇难了。没漂流到岛津家领地已经算幸运了。」
「这样啊。要是漂去岛津那边还自称相良义阳,可能马上就会被砍头了。毕竟岛津家和相良家正准备开战嘛。其实我现在也在准备出征呢?」
「我就是为了阻止这场战争而来的。我们要敦请大友宗麟从毛利后方发动攻势,所以才会前来拜托你暂时与岛津停战的。」
「不用担心,大友宗麟不会参与这场战争的。要和岛津家交战的人是日向的伊东家。我是受到伊东家请托才会以援军身分参战的。岛津所侵略的地区不只有日向,该地还与肥后国相邻。他们企图同时侵略日向、肥后两国。如果不出手阻止的话,相良家就会被迫成为岛津的附庸了。自尊心很高的我绝不容许事情变成那样。要也要当大友宗麟的附庸比较轻松。况且──」
「况且?」
「这场战争若是由我方获胜的话,就可以阻止岛津北上了。这对织田家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