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连一滴眼泪也没流。因为那是我的本分。你觉得我会特地搭救被赶出国家而逃难至此的相良家当家吗?我的主公甚至会认为,对你见死不救可以制造并吞相良家的机会呢。』
光是哀求无法打动甲斐宗运有如寒冰的心。
回头一看,三名叔父带领的追兵近在眼前。
义阳领悟到死亡将近。
她希望有人能够在死前聆听自己最后的想法。
因此,脑袋因为面对死亡恐惧而一片空白的义阳放声大喊──
「我还这么小,什么成就也没有达成。我不要年纪轻轻就在找到自己的梦想前死去。要死的话,至少得让我得知自己为何而生、找到生存的意义再死吧!」
就在这个时候。
奇迹竟然出现了──义阳这么想著。
紧闭的御船城大门嘎然开启。
一位骑乘黑色巨马、浑身漆黑的高大僧侣握著长枪屹立在风雨之中。
毫无表情的脸上戴著一副来自南蛮的墨镜。
他令人印象深刻的奇特打扮宛如异形,散发出惊人的杀气。
此人想必就是甲斐宗运。
「……啊……啊……」
义阳知道,这个人是来保护自己的。当她回过神时,才发现注视著甲斐宗运的自己流下了两行热泪。
「……如果想寻找自己的生存意义,就先学著怎么活下去吧。拿起长枪坐到我身后。唯有心中有求生意志、愿意为了活下去而抗拒死亡才能获得我的协助。」
此夜,这个冷酷无情、沾满血腥的修罗武士在义阳眼中变成一位笼罩著哀伤气息的英雄。
义阳所看到的,是一位在背叛行径丝毫不足为奇的修罗之国里为了守护主公而杀死同伴、杀死自己儿子,灵魂早已遍体鳞伤、痛苦不堪的孤独悲剧英雄。
宗运握住义阳伸出的小手,一把将她拉上马来。
三人众与他们的手下见状叫嚣:「不准帮她」「我们要杀了那个昏庸的君主‧相良义阳」「敢出手就杀了你」策马冲了过来。他们约有一百人。
「你疯了吗,甲斐宗运!别以为拯救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孩就可以洗刷你弒子的过去!」
「交出义阳的首级!」
「难道你打算没获得主公‧阿苏家的许可就和我们相良家作对吗!」
甲斐宗运不发一语,鞭策胯下的漆黑巨马。
他只手抄著长枪就朝著三人众冲去。
「区区一人哪有办法对付三名对手」三人众嘲笑宗运,在宗运长枪的攻击范围外将他团团包围。正当他们举弓的时候──
宗运转动的长枪突然分成数段。
难以置信,他的长枪竟然伸长了。
分离的枪身以锁链相连,在宗运手指灵活操控下,宛如一条长蛇在空中舞动。
「长枪有机关!?」
「你这个家伙,竟然使用那种邪门歪道的武器!」
「卑鄙的家伙,你不配当武士!」
彷佛拥有自我意志的蛇棍拨开弓矢、架开长枪、推开长刀。
尽管三人众不断痛骂宗运那种有违武士作风的诡异攻击,然而话音未落,他们的头颅都已经飞舞在空中了。
宗运身上淋满鲜血,神色却一如往常。
他只是擦了擦被血弄脏的南蛮墨镜。
「……我讲求的是信义。杀光所有谋反主公的不忠匪徒,那是我的职责。」
三人众被他一击杀死了!阵脚大乱的谋反军士兵们纷纷抱头鼠窜。宗运追了上去,准备像打扫般杀光他们。
「……相良义阳。拿起武器战斗。还剩九十七人。」
「等一下,那些人只是受叔父们命令。他们大多是我的亲族,饶了他们吧!」
义阳企图阻止宗运。
「不行。我基于同盟国的信义决定帮助你,因此不能容许背叛主公、破坏信义之徒。族人也好,儿子也罢,正因为此地乃同族互噬、骨肉相残的修罗之国,就得贯彻我固守的信义到底。那是我的生存意义。一旦做出背信忘义之举,被我所杀之人都会死得毫无意义。我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求求你!我不会白费这条被你救回来的命,所以求你不要再如此不带感情地杀人了!」
「不行。祸根得尽早拔除。我要杀光所有与这场谋反有关的人。你的妹妹‧德千代总有一天会被谋反者利用,我也要杀了她。」
「……我不会让你杀死德千代的!那个孩子已经和相良家没关系了!只是个外人!我不会让她再回到相良家、不会让她成为武士的!如果你执意要杀死德千代,那我就先杀了你!」
义阳握住宗运腰际的短刀作势拔刀出鞘──
宗运停下动作。
暴雨也戛然而止。
攀在宗运背上的义阳似乎看到宗运嘴角线条稍微和缓一些。
「……太天真了。不过,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