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没有见过宇佐美定满还有直江大和,不过我很肯定!你就算用那种方式坚持毗沙门天的身分结束一生,宇佐美还有直江也不会感到高兴!他们绝对会感到悲伤,并后悔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别、别自以为是!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明明没看过宇佐美他们,也没跟他们说过话!」
「我是个男人,当然可以察觉到!越后的男人不是供奉名为毗沙门天的女神!而是呵护著名为上杉谦信的人类,而且还细心守护著她!宇佐美还有直江应该都没有劝你放弃人类身分,为什么你最后却成为毗沙门天了?」
「这是想法不同的关系!我们的命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火花。一十九年一睡梦、一期荣华一杯酒。人的一生短暂无常,所有人终将志未竟而身先死。我的父亲、哥哥、宇佐美、直江、长尾政景,每个人都在人生途中死去了!而我的生命比他们更短,所以我希望至少能够成为人们的路标,让众人相信我在死后仍是毗沙门天的化身,并持续在星空中绽放正义之光,我想要变成那样的存在!为了终结这场迫使人心化为禽兽的乱世,一定要有人做这种事,这样宇佐美他们的壮志才不会就此中断。我绝对不会使他们的人生沦为一场闹剧的!所以我斩断了坚固的友情羁绊,就连武田信玄也能够和她兵戎相见!我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只要死后能化为在空中闪烁的毗沙门天星,就算没办法以人类女孩身分过活也不会后悔的!」
良晴终于知道,身为一名战国武将,这个女孩过于温柔、过于纯真。因为她一肩扛起所有对她的期待,所以才会选择舍弃与武田信玄的友情、孤独地将自己关在毗沙门堂,以军神身分指挥军队的生活。
良晴也隐约体会到,越后男武将们反覆向谦信求爱、背叛的动摇心境。如果没有人可以将这位孤独少女拉回地上的话,这个女孩将会照著她的想法一直以毗沙门天女神的身分活下去,所以不能放著她不管。
「谦信,我说得太过分了,抱歉。你尽力了,真的很厉害。竟然可以靠这个小小身躯完成谁也做不来的丰功伟业。不过已经够了,你已经充分向这个乱世展现了何谓公理正义了。」
「还不够!完全不够!武田信玄与织田信奈都还没有放弃夺取天下的野心!你拿出我做得已经够了的证据给我看看啊!」
「我就是证据。来自过去、被奉为神明的毗沙门天,还有我这个来自未来的普通人。谁才能真正存在你面前呢?」
「尽管没有毗沙门天真正存在的证据,但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来自未来吧?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像你这么惹人厌的家伙啊,相良良晴!」
「真受不了,你还真是个顽固的家伙耶!」
「既然你来自未来,就应该知道我的未来、可以在战场上面打赢我吧?你赢得过我吗?如果你打赢我,要我相信你的话也行!」
「谦信,你该不会也对武田信玄说过同样的话吧?不行啊,这种话听起来就像是要和对方吵架……尽管忘记自己戴上毗沙门天面具的你充满热情,不过却太没有耐性了。」
啪!脸上被青竹棍甩了一记。
「别吵!够了,别再跟过来!我要一个人离开安土!」
「你打算走了吗!难得的庆典会场会化为血腥战场喔!谦信,我们有约好吧?今天你应该得过著普通女孩的生活吧?要是破坏和我的约定可是会违反道义喔!」
「呜!?你、你、你竟然如此卑鄙……相良良晴。」
「闭嘴!你已经把我当成豢养的猴子用青竹棍鞭打。管他卑不卑鄙,是个义将就应该遵守约定啦!」
尽管谦信因为愤怒、屈辱而浑身颤抖,但还是只能泪眼汪汪地点头。
「……呜呜……我明明很喜欢动物,才不会打猴子……我只会鞭打下流的男人……我好气,气死了。相良良晴……我恨你!」
「好啊,你这副模样比装成高高在天上的毗沙门天好太多了。尽量恨我吧!现在是傍晚,距离部下前来接应你的深夜还有一段时间。我就带你好好参观安土,让你瞧瞧越后毗沙门堂没有的东西!让你见识什么叫做未来吧!」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里?难不成你嘴上说著要把我拉回地上,其实是打算非礼我的藉口吧。男人都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非礼军神‧上杉谦信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男人啊!虽然我希望直接带你到未来世界,不过天岩户已经关闭了。我只好用南蛮文化代替未来世界了。」
良晴带著谦信来到的地方是小神学校──日本第一间天主教神学校。
小神学校的广大校地位于通往琵琶湖的崛川河畔。
宽阔的庭院里面有著以南蛮管风琴为中心的乐队在演奏南蛮音乐。
庭院聚集了来自日本各地、穿著蓝色制服的武家少年少女。他们围著当上校长的奥尔冈蒂诺吵吵闹闹地吃著南蛮餐点。
「啊,良晴先生!哇啊,好久不见!您旁边那位晴天娃娃是?喔喔,是您的妹妹吧!」
喜欢照顾人的奥尔冈蒂诺似乎很喜欢与小孩相处,而且幼女也不会引发他的恐女症,所以他非常适合担任小神学校的第一任校长。
「呦~~咦?孩子的人数好像多了不少?感觉上变成了足以匹敌相良幼稚园的奥尔冈蒂诺幼稚园啦!」
「是的。除了畿内以外,远在九州的武家天主教徒也开始将子女送来安土留学~有日向的伊东家、长崎的有马家及大村家,还有丰后的大友家等等。」
「这样啊,九州有很多天主教徒嘛。」
「顺带一提,九州那边讨厌天主教徒的萨摩岛津家目前正嚷嚷著要赶走南蛮人,因此九州的天主教徒大名们都来请身为天下人的信奈大人帮忙。大友家也因为家臣团分裂成天主教徒、佛教徒两派,气氛变得相当险峻。想在战国时代的日本传教真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