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县昌景也深感遗憾。」
「……我亲眼见到他从马上摔落的最后身影……遗体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恐怕……是被奥州军的步兵们一拥而上,夺下首级了……」
听到四天王一一将自己亲眼所见的战场悲剧报告出来,信玄也不得不相信良晴之死。
据说射击良晴的,是个穿着艳丽和服的花样少女,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没有人想到,那位杂贺孙市会穿若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打扮,而且还来到东国的战场。
「这样啊。那家伙内心藏着破解邪气眼的秘策,为了守护武田骑兵队和你们几个,早一步撒手人寰了。我又没留下军师的血脉了吗……」
见到信玄意外地心慌意乱,甚至还眼泛泪光的模样,四天王一齐伏地跪下,她们也被良晴意外的男子气概和他果敢的临终画面撼动心神,纷纷含着泪水。
「「「信玄大人,真是万分抱歉!!!!」」」
「不,算了。战死沙场是武士的荣耀,相良良晴以武士之姿迎向了死期。不过那家伙是织田家的武将,是借来的军师……抱歉了,织田信奈。」
信玄向信奈深深低头谢罪。
就连同盟对象的北条氏康以及曾经结盟的今川义元,信玄都不曾向她们低头。
自从当上武田家的当家之后,这还是信玄第一次真心为他人低头道歉。
「让相良良晴送命,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过错,原谅我。」
四天王同样惊讶,然而信玄依然没有抬头。
「我不知道奥州军竟然有那么优秀的枪炮队。小看敌人的实力,是我失策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足以弥补……真的非常抱歉。」
信奈和随侍在候的光秀,不发一言、正襟危坐,一动也不动。
不,是动弹不得。
她们由于太过冲击,无法发出声音。
那个良睛就连在桶狭间、墨俣一夜城之战、稻叶山城攻略,以及那个金崎撤退战中都平安生还。
怎么会如此轻易战死。
光秀差点脱口说出:「就是因为把前辈借给武田……」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信奈察觉到光秀与信玄两人的心情,轻轻地抱住了光秀的肩膀。
「……十兵卫……忍住……我也在忍耐。」
「信奈大人……呜……呜呜呜……」
「怎、怎么可以哭!呜……没、没错,现在正在打仗……那家伙不管何时都会为了保护女孩子不顾自己的生死……四天王能得救……一定……一定是他希望的,都看到大、大家的裸、裸、裸体了,一定是产生感、感情了,因为那、那、那家伙真、真、真的是个大色狼……!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企图对光秀晓以大义的信奈,说着说着反而自己的感情先爆发了。
光秀紧抱像个孩子般啜泣的信奈,落下斗大的泪珠。
「信奈大人……信奈大人……!」
「呜哇啊啊啊啊!良晴……良晴……!」
失去比任何人还重视、一路关照至今的最爱家臣悲痛欲绝的信奈,光秀找不到适当的话语安慰她。
虽然平常嘴巴恶毒又粗暴,其实是个如此珍爱家臣的人物。
一想到这里,光秀也终于忍不住为了信奈和良晴嚎啕大哭。
两人只是抱头痛哭。
主从过去曾经一度完全分裂的心,如今团结一致。
不过,这代价未免太过庞大。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传令兵快马奔腾从近江战线带回了消息给信奈。
『上杉谦信军正往越前急速接近,遭受浅井朝仓猛攻的虎御前山,被敌军识破影武者之策,八阵迷阵被破解,即将被攻下。』传来巨大噩耗。
简直就如恶梦一样,坏事相继而来。
信奈和光秀已经被迫站在令人哭泣不得的分岔路上。
攸关织田家存亡的危机追在眉睫。
「……不是我的错喔?伊达政宗何时雇用枪炮队呀?要是我们今天没去温泉的话,应该早就接到风魔传来的消息了,只能说运气太差了。」
北条氏康虽然成功照计划让相良良晴战死沙场,但信玄一行人和信奈她们太过悲痛,一边不顾他人眼光低头道歉,一边嚎啕大哭。
氏康羞耻的秘密是守住了——但是事情一弄个不好,信奈她们的怒气和怨恨的矛头或许会指向自己,那就伤脑筋了。
「……呜呜……呜呜呜呜。」
抱着泪流不止的四郎胜赖,氏康得赶在其他人把错推到她身上之前,想办法改变现在的气氛,将矛头指向奥州军。
实际上,战争仍在进行中。
一直持续这种守夜状态,城内的士气会越来越低落。
不仅没有预料到敌军会有庞大数量的枪炮队助阵,武田信玄和四天王因为良晴的死完全丧失士气一事,也令氏康大感意外。
总是充满如虎般的威严与迫力的信玄,会像现在看起来如此柔弱,是以往从不曾见过的。
继勘助之后,又失去良晴的信玄,如今已忘却自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