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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怕!虎御前山也就这么小,能落下的岩石有限!」
士兵们不理会如此命令的义景。
当他们九死一生回到石头迷宫时,这次换成浊流从四面八方涌出。
这大概是半兵卫把大量蓄积于山中某处的水放掉所造成的。
「撤退!撤退!」
败战而逃的义景骑着马恨恨想着「竹中半兵卫是我无法抗衡的妖怪军师,要对抗旁门左道的法术也只能以旁门左道抗衡。」这种事情。
「土御门那小子跑去哪里了,要再把他叫回来才行,让他想想突破这陷阱的对策。要是半兵卫认真起来的话,小谷城说不定会被攻陷。」
此时只有浅井长政一人没有撤退,她躲进石缝中,一路朝着山顶前进。
她是想要攻陷阵地呢?或是一心一意只想近距离看看信澄的笑容?长政她也不清楚。
当她登上山顶之后,在阵地迎接她的是身着南蛮风盔甲的津田信澄。
那里没有相良良晴,也没有竹中半兵卫。
「嗨,阿市。你来啦。」
信澄用一如往常的笑容迎接长政。
长政丢下身上所有东西,直奔信澄的怀抱。
她心想——只要能看见这个笑容我就别无所求了。
「单靠忍者传送书信太寂寞了,我好想你!」
长政有一股冲动想就这样夺走信澄,可是这样就和朝仓义景没有两样了,而且信澄一定会看不起自己,不,就连她也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所以无论如何都无法这么做。
「……我来不是为了叛变,而是想要杀入敌阵,因为我父亲已经成为朝仓的人质了。」
「是被朝仓义景掳走的吗?」
「不,是父亲自愿的。」
「这样啊,也就是说你可以随心所欲,不用再顾虑浅井家,小谷城就交给他跟朝仓义景,他想这样跟你说吧?」
「……就算是这样,如果因为我逃走而激怒朝仓义景的话,他一定会加害我父亲,说不定会杀了我父亲,那个男人他对天下这种东西没兴趣,可是为了要得到义姊大人,他一定会不择手段。我是逃不掉了,但是我也无法从这里将勘十郎掳走,我该怎么办才好——」
「阿市……」
长政紧咬下唇,驾马掉头开始走下刚刚上山时的道路。
「勘十郎,请再给我一些时间,下次见面时,我会给你答覆的,是要以浅井长政的身分活下去,还是变成阿市活下去,下次就是我下决心之时。」
「我知道了,我会等你的,不过下次也许是由我去找你。因为再这样等下去太痛苦了。」
「你想要进攻小谷城吗?」
「嗯,总觉得会变成这样,因为姊姊和猴子一定能够克服本猫寺的骚动。」
「……也许吧,义姊大人和我不同,她是拥有统一天下器量的人,不管是天下也好,恋爱也好,她都能永不放弃直到两者兼得为止,就算对方是命中注定不能结为连理的对象。相较之下,我就……」
「阿市,你不要自责,我相信总有一天可以选择幸福的日子将会到来,到时候我一定会去迎接你的。」
继续看着信澄爽朗的笑容的话,长政一定会想要夺走他。
所以长政在不知从何出现的式神·后鬼的带领下,慢慢走下山穿越了石头迷宫。
不管织田家是否会和本猫寺打起来,距离做最后决定的时间都不会太久。
信澄都说出「我会去接你的」这种话,他就一定会去执行。不论会有多危险,他就算赌上性命也会来接我。
骑着马的长政对那命运时刻的到来感到惧怕。
代替良晴指挥的竹中半兵卫,此刻当然正静静躲在暗处关注他们两人。
※
「明天就是一个月的期限了,猴子没问题吧?」
信奈从山丘上俯瞰本猫寺,陷入了沉思。
必须避免和本猫寺发生战争。
信奈从良晴的态度以及言语中,可以隐隐察觉到他知道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对手是日本最大百姓教团,就和战国大名之间的战争性质不同。
这样就会变成以民为对象的战争,而且是以全国不知有多少的人民们。
即使最后能达到天下布武的目的,并且带来和平,信奈也不想这么做。
信奈也深怕自己的心也许会崩毁。
我想爱上良晴的少女·吉大概会在杀死众多人民的同时,自己也选择死亡。
对于多愁善感、感受力超乎常人的信奈来说,她一定无法忍耐这场宗教战争。
如果不在某个时刻扼杀掉自己的情感的话,一定会撑不下去。
(到那时,我就得永远舍弃这种令人揪心的痛苦情感了,然后就会变成魔王。
并且将喜欢良晴的心彻底破坏掉,我不想要这样!我好不容易才能坦白面对自己的感情,而且我只有在圣诞夜时和良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