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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不久,武田信玄就会将斋藤道三埋葬在岐阜,如果你被打倒了,那么就变成我得跟信玄争天下,我才不想做这么麻烦的工作。」
「天下和武田信玄跟我都没关系,只是如果不在这里打倒织田信奈的话,浅井家的命运就会断绝于此,仅此而已。」
「那就伤脑筋了,首先,如果织田信奈被打倒的话,我的生存乐趣就没了。再来,我一点都不想和天下这么麻烦的东西扯上关系,我只是想把奇迹般诞生在这个世上的艺术品——织田信奈弄到手而已。」
「哼,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的风流人——既然这样,就跟我过来!朝仓义景!让我来告诉你,在这个世上,如果不自己流血,就无法实现自己的野心-~~」
「哎呀哎呀,长政,你的表情变得像修罗一样,对热爱平安时代的我而言,在这个丑陋现世争取天下的你真的疯狂了。」
「你要是这么想要织田信奈的话,那就随便你,但是不准吓到临阵脱逃啊!义景!」
「当然,织田信奈这项艺术品有赌上性命的价值,这是连现今世人津津乐道的茶器都无可比拟的。」
长政无视处于箭矢交错的战场中,仍然冷静安逸的义景,她继续快马加鞭前进。
彷佛为了甩开自己的迷惘。
(那家伙统治的越前一乘谷兴隆繁盛,被称为「小京都」,可见他有身为战国大名的才能,只是个性令人发寒,与其把义姊大人交给他,被他玩弄于手掌间,我宁愿亲手讨伐她——织田信奈。)
长政像是在激励自己般在心中主张新的理论。
「织田军摆出长条形阵仗,纵十三段的阵形,企图把我们引到里面,但有个致命伤,那就是敌人兵数不足。狼狈不堪的织田信奈,接下来就由我猿夜叉丸突破你的十三段阵形,在你身上盖上烙印!」
长政仅靠一人一马,便杀开了一条血路。
她高举长枪,杀出一片血海。
梦想已经结束了。
和信奈一起得到天下的梦。
和信澄一起享受过、昙花一现的夫妻之梦。
会变成这样不是任何人的责任。
不是父亲·久政的责任,也不是家臣团的责任。
是我自己放弃了梦想。
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是我输给了心中的某样东西。
长政就像是将无处发泄的愤怒,和心撕肺裂的悲伤寄宿在长枪里头一样。
没有人能够阻止明明还活着,却化身为死兵的浅井长政。
在背后一同突进的同盟朝仓军首领——朝仓义景眼里则放不进其他人,他是个无法和现世的任何人拥有共同梦想的男人,只是为了追求描绘在自己脑海里的织田信奈幻影,才会举兵前进。
正在上洛途中的武田信玄大概也不会相信曾经一度背叛织田家的浅井家吧?
这是……
这场战争……
是场多么孤独的战役啊……长政心想。
在陷入混乱的战场正中央。
「大将终于回来了~~!」
「等你好久了!小子!」
顾着防守的相良军团团员们个个高声欢呼。
「各位!半兵卫!五右卫门!抱歉,我终于回来了!」
「良晴先生,十三段阵形的第一、第二段已经被攻破了!浅井朝仓军势如破竹朝这里逼近!」
「浅井军的士气异常高涨。现在局面相当不妙,相良咻,现在不素带河童来战场上的时候啊!」
「我我我我我才不是河童,是个传教士。」
「奥尔冈蒂诺,不好意思,请你躲在土里面!五右卫门,挖个洞,把奥尔冈蒂诺藏在里面!」
「我知道了,只要把这只河童粉身碎骨,再埋进土里面就行了吧?在下马项动手——」
「哇啊啊啊啊!?良良良良晴先生!?忍忍忍忍者都是这么残暴的女孩子吗?」
「五右卫门!不是啦!他不是河童,他是传教士!我是说不要让他卷入战争死掉啦!」
「原来如此,了解了。」
现在已经不是「阵形」了。
在姊川的大地上,敌军混入的大混战不断扩张。
信奈摆出纵向十三段的作战,完全造成了反效果。
果然元康无法派援军过来,以及朝仓义景亲自率领全军从越前突击过来,都是相当大的误判。
受到东边浅井军、西边朝仓军的夹击,将少数兵力纵向伸长的长条形阵形一口气崩毁了。
「大将!这场战役不妙啊!」
「织田家的公主这次下了一步烂棋。」
「公主大人坚持要『诱出敌军,赶快决胜负』,完全不听半兵卫大人他们的反对。」
「我们川并众会舍命战斗,可是如果首领滑嫩的肌肤受了什么伤,相良良晴!我们会诅咒你诅咒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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