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了……好可怕……」
久秀轻轻抱起害怕的信奈,像是在照顾婴儿一样让信奈靠在自己丰满的乳房上,温柔地哄起信奈。
感觉好像被母亲大人抱在怀里……信奈在内心想着。
「用不着害怕,可爱的孩子……您有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吗?信奈大人?」
「梦蝶……」
「那是一个唐国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名叫庄周的男子,梦见自己变成了在天上翩然飞舞的蝴蝶。梦醒之后,庄周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到底是庄周做了一个变成蝴蝶的梦,还是蝴蝶做了一个变成庄周的梦……」
「……实际上是哪一边呢?」
「呵呵。两者皆为真实,两者皆为虚幻,因为没有人能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搞不好梦境才是现实世界,这个世界只是梦境也说不定。所谓的幸福,说穿了就是人们心中的产物。既然如此,梦中的幸福也好,现实的幸福也罢,又有什么差别呢?当您觉得悲伤难过的时候……当您觉得痛苦想哭的时候,就服用我的药,前往梦中世界遨游。」
「……嗯……」
「我松永弹正会永远让您看见幸福的梦。」
「……嗯。」
「真是可爱的孩子。」
无止境的晕眩,无止境的「坠落」感,久秀用丰满的乳房牢牢接住坠落的自己。
温暖舒适的感觉。
既然得不到生母的爱,又失去了相良良晴。
干脆就这么永远依赖久秀。
即使如此——
撕心裂肺般的悲伤仍然没有消失。
因为——
这个世界果然才是现实世界。
没过多久,被久秀抱在怀里的信奈,便在朦胧的内心深处隐约察觉到这一点。
「……前田犬千代,从水坂峠回来了。」
曲直濑贝尔休和宁宁,带着突然从水坂崃返回京都的犬千代进入信奈的寝室。
「……犬千代……?你去哪里了……?十兵卫她们呢?猴子呢……」
刚苏醒的信奈还不知道织田军目前面临的状况。
犬千代简短扼要地说明了在信奈昏睡时发生的事情。
浅井朝仓军在若狭街道的进军,被相良良晴的殿后部队阻挡,于是改从琵琶湖畔的西近江街道逼近京都,目前正驻扎在睿山上的事情。
狙击信奈的犯人也躲进睿山的事情。
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率领返京的织田军包围教山,却因为灵山禁止女性进入的规定,迟迟无法展开攻击的事情。
在伊势率领分支部队的泷川一益和镇守美浓尾张的斋藤道三,都因为反织田势力的蜂起无法轻举妄动的事情。
「……猴子呢?猴子和十兵卫在哪里?在哪里?犬千代?」
目光涣散的信奈不断重复这个问题。
「……犬千代?猴子平安无事对吧?还有,十兵卫到哪里去了?」
犬千代、曲直濑贝尔休以及宁宁,都不敢对虚弱的信奈说出实情。
告知信奈实情的人是松永久秀。
「请再喝一碗药吧。」
为了预防信奈崩溃,久秀又端了一碗浓度更高的药让信奈喝下。
「弹正,那该不会是……万万不可啊,让信奈大人喝下药性如此猛烈的药……万一中毒的话该怎么办?」
「请你闭上嘴,老爷子。」
原本想制止久秀的曲直濑贝尔休,被久秀锐利的眼神一瞪,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我只是想让信奈大人放轻松而已。信奈大人?」
「……什么事……弹正……?」
「听说相良良晴遭到若狭的阴阳师,土御门久修率领的式神部队袭击,落到粉身碎骨的下场,连根骨头部不剩,前去营救相良良晴的明智光秀,也掉进了土御门制造出来的大地裂缝里,最后下落不明,多半也已经丧命了。」
「……这……这样啊。」
信奈两眼无神,微微点了点头。
久秀用手指轻抚信奈的脸颊。
「弹正,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的你,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曲直濑贝尔休诧异地发问,久秀则是面带微笑回答:「我的傀儡是很方便的耳目。」
看在现在的信奈眼中,
一切都是那么虚无飘渺。
这个世界才是梦境……一定是这样没错……
真正的我其实正在众人的围绕下,和猴子举行婚礼……不对,谁要嫁给那种色猴子。贵为尾张公主的我,为什么非得为猴子生孩子不可啊。
「……公主大人,清醒过来。公主大人不振作起来的话,织田家会毁灭的。」
犬千代向前探出身子。
哎呀……?莫非……这个犬千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