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那种怎样都好的事情,只能说是不幸了——找到解答可以说是幸运,找到问题那就是不幸了哦。真是可怜。由心地向你表达我的同情心哦,小胃镜。并且。”
这么说着的病院坂笑了。虽然嘴上说着同情,怎么看都是坏心眼地笑了。
“只是这样还不会结束吧?”
“…………”
“不是说正在进行中嘛。”
“嗯。”
正是如此,我只有点头。这种审问确信犯般的提问方式让人不快,可以的话真的不想再继续了,然而这并不是可以因为一时的感情就动摇的场合——虽然是题外话,“确信犯”这个词很容易被误用。那么到底怎样使用是正确的,怎样算是误用,真想找个人告诉我。这对于讲述者的我来说是十分关键的一点。就算记忆力好,语言力差的话表达不了的东西还是表达不了。顺便一提,说是大材小用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大家,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吧?正确的败北。
“并且每天都是这样。”
“每天?”
“是的。从上周的周一开始,周二,周三,周四,周五。排除接下来的双休日,直到今天的周一为止。洗牌一共进行六次。”
“六次。”
“说不定,周六和周日也进行了。我没来学校所以没办法确认。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是八次了。”
“嗯。不管双休日是怎样,既然星期一,也就是现在已经进行了洗牌,就没办法再去区别或是确认了。进行座位洗牌的时间是在下午还是早上,或者说是深夜呢。”
“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吧?”
“什么时候都可以呢。”
用笑声打断对话的病院坂——虽然让人感觉到不认真,不过要对这种无益的谈话认真起来,这要求本身就太强人所难了。更何况这也不是认真或不认真的事,病院坂无论何时都是病院坂。仅仅如此。
“严密地来说,虽说教室全体的桌子都进行了洗牌,在这全体之内,并没有发生移动的情况也是有的——偶尔是这样。但是,这其中并没有法则性。”
“没有?”
“啊,不对,没办法断言。只能说看起来没有。”
“嗯。正确的表达方式呢。”
很慎重呢,病院坂这么说道——然后从床上下来。不知道说过没,也忘了是不是忘记讲了(我的记忆力只对映像有效),病院坂至今为止都在保健室的床上,保持着坐起上半身的姿势听我说话。
就像是探望病人一样。然而病院坂并没有哪里身体不好的地方。虽然像是体质虚弱的人,但要说的话倒不如说虚弱的其实是心。
大脑很强。
头脑很强的同时——心却很弱。
“那么,走吧。”
“走?去哪儿。”
“案发现场的教室哦。这不是当然的嘛。安乐椅侦探什么的也太无聊了,名侦探通常都是活跃在现场的。百闻不如一见,现场百遍。去消磨鞋底吧,去消磨精神吧。有什么不好的,不是很有趣吗,一日一换的座位调换问题。看我用六秒来解决它。”
意外有干劲的病院坂。不,她拥有着除了集团恐怖症之外的另一项精神疾患,那就是极度厌恶未知的特质,这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而知道这一点并加以引导的我,也下了一步好棋。
3
假设这是一部推理小说,而我是它的读者。就算没有到捶墙的地步,我恐怕也会在这里合上书了。说到这个地步对于假设来说可能有些夸张了,但不管是谁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故事,应该都会若无其事地转化话题吧。“说到教室里的书桌,以前曾经有过这样的事哦”之类的。原本,这要是与自己完全无关的话——说起来这次的事件与我本身也没有什么关系,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发生在我所在班级里的事,要是事件发生在二年一班或者二年三班,就算是我也不会过分留意吧。教室内的桌椅被洗牌了,那又怎样。谁会因此感到困扰吗。多半是因为谁在大扫除或找东西的时候,移动了桌子之类的吧?连续一周?这一点确实令人难以理解呢。但就算不是上述理由,也是类似的情况吧。谁又会因此感到困扰。
谁都不会因此困扰。这才是重点。
禁止给他人造成困扰,这句标语同时也具有着相反的意思:只要不给他人造成困扰那么怎么做都可以。嘛不过,除去思想本身就会成为困扰的特例(大部分例子说不定正是如此),事实确实是这样。
“想得太多了哦。”
去教室的途中,病院坂攀登者楼梯,看也没看我一眼便这么说道。不善体力的病院坂只是攀登楼梯就已经竭尽全力了的样子(握住扶杆不放流着汗的样子就像是在攀登雪山一般),多半是在自言自语吧。
“你想得太多了哦,小胃镜——得到也好,失去也好,获得利益也好,损失利益也好——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无所谓——吗”
就算是自言自语,既然我的(不名誉的)昵称已经在文中登场了,暂且出于礼仪给予回答。
“关于得失的话题呢。我倒觉得,就算没办法从一句话里得到什么,只要能从一个问题里得到了,那就够了。”
病院坂说起了不高明的冷笑话(注:一文与一问发音相同)。
“对知识的好奇心啊,恐怖心啊,原本就没有必要给它添加上细致的理由或动机。人类是会思考的芦苇,然而倘若不管怎么思考都只是芦苇,那也毫无意义。世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至少我们都是会思考的人类不是吗。只是会思考的人类而已。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