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的精确度有七八成,那么你现在所说的没有,究竟能保证怎样的精确度呢?”
“这个,嘛,十成的把握。”
我如此说道。虽然是因为麻烦才说了十成(事实上根据条件差不多是九成九分八厘的把握),嘛,大体上还是有那个自信的。我就是那样苛责着自己的记忆力。相比之下胃镜这个欺负人的外号,根本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不用说是洗牌了,就算是大扫除时搬错了周围的桌子,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四月的开学典礼开始到上周的周一,桌子的排列就一直。”
我指着黑板右端的示意图。
“一直是这样。”
“嗯。原来如此呢。那么——也就是说在等待着座位固定这件事吗。不,也并没有计划到那一步吧。那么就是有想到吧。嘛,没想到的话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不过,想到了的话也许就会去做呢。如果是我的话会去做吗。应该不会吧。但是想去做的心情可以理解呢。”
嘟嘟囔囔地,病院坂说着意义不明的话——然后终于,左右徘徊着的她停下了脚步,并转向我。
“五、五、五、五、五,然后,十五。”
“什么?”
“嗯。果然,周六和周日,也发生了洗牌呢——就像一日一换这个词形容的一样。我也不觉得能在双休日侵入学校,那么它是与周一的份一起进行的可能性就很高了吧。实施的时间呢,周五的晚上或是周一的早上都行吧。只不过,上周的双休日并没有进行洗牌。归根结底开始的时间还是上周的周一吧。”
“……看了示意图,还有问了刚才的问题,病院坂就已经明白什么了吗?”
我问道。
“不,并不是这样。”
病院坂摇了摇头。也是呢,怎么可能真的打算六秒就解决问题呢。虽然不知为何,我不禁有一种计划落空的失望感。
“并不是明白什么了。而是全部明白了。”
她继续说道。姿势和表情都十分随意,却足以让我张口结舌。
“不需要那么惊讶吧。这样把示意图排列起来看,应该看到的点就都能看见了。”
“应该看见的点是——”
“首先是阵营。”
病院坂仿佛提出了一个提示一般地说道——不,明明我是出题者,病院坂是解答者,不知何时两人的立场居然逆转了。
“阵营?”
“嗯。像这样看这幅图,存在着并非个体,而是群体移动的桌子吧——不,可以说几乎所有的桌子都是群体移动的呢。只要这么看,个体的桌子,就只有三张而已。”
“?”
固体?军队?
病院坂故意用着暧昧的语言,只是让我变得更不明白而已,然而她似乎不准备再继续说明下去了。
她伸了伸懒腰。
“在这之后,就只剩下与小胃镜所说的全体相对的那些细小部分而已了——还有三个或四个问题得到确认之后,就证明终了了。虽说现场要经历百遍,经历一遍就解决了的,嘛已经算不上是什么问题了吧。我也不是朝圣的巡礼者。”
“是说问题简单吗。”
“并不简单。很困难。在脑内考虑的话是想不明白的吧。只是,如果到了现场并看到了示意图那便一目了然了。这七张俯视图,这七道居高临下的视线,对我来说是必要的。嘛,作为放学后的消遣来说还算不错吧。虽然远及不上一册推理小说呢。”
“那、那么。”
病院坂摆着一副嘲讽的姿态,然而此时我却无法冷静,情绪稍微有些高涨地说出了无聊的话。
“事件解决了呢。”
面对那样无趣的话,预料之内,遭来了病院坂严厉的批评。病院坂绝对不会放过愚昧无知的发言。
“确实是解决了,但是所谓事件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发生哦。我们,并没有救起需要帮助的人,并没有挫败邪恶的势力,也没有在事前预防了犯罪的发生。这就是日常之谜的宿命啊。”
即使如此,这对于她来说依然是弥足珍贵的,对于世人来说稀松平常,然而对她来说却是本不该存在的,确实以温柔的形态浮上表面的温柔。病院坂最后补充了一句话。
“然而至少一时洗清了你我的忧虑。这便是世上最重要的吧。”
4
“那么就等回到保健室之后,实行解画,实现解密吧。嗯,原本只是单纯为了语感而排列的句子,从这次的事件来看,说是解密倒确实不如说是解画更符合现实呢。没办法用语言描述的场合经常有之。不管耗尽多少口舌,结果都敌不过一张图来的清楚。在事实面前,文豪也不得不屈尊于画家。哈哈,在这方面太过深究就会变成艺术论了,还是就此避而不谈吧。
“嘛,小胃镜大概也有末班电车的时间限制吧,这些就别管了哦。就算是我也是有末班车的限制的呢。谁都会有自己的末班车限制,这实际上是非常美妙的事情。有回家之路,有可以归属的场所。真是美妙。并且令人可怕。是的,这个世上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末班车的时限,和门限。非常遗憾对我来说,也不全是开心的事呢。那么,小胃镜,帮我拿下纸和笔。问我要做什么?当然是绘图啊。纸笔除了绘图之外还有别的用处吗。用语言来描述虽然也可以,但刚才也说过了吧?用绘图来表示就更加容易理解了。靠小胃镜的空间把握能力的话,就算是语言也许也能理解,嘛,这也是以防万一了。那么小胃镜,就把刚才在二年二班黑板上的七张图再画一遍吧。这次要按照时间顺序来哦。是的,当然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