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思考的人类而已。”
感觉似乎说了很棒的台词,但是非常抱歉,面对您的盛意邀请我想要诚恳地予以拒绝。请不要说我们什么的。我不想成为你的同类。
交谈之中(想来——我与病院坂所进行的并非是交谈,而一直是类似于单方面应酬之类的对话吧),我们到达了二年二班的教室。面对阔别了两个月的教室,病院坂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感慨,也不带思考地,没有任何反应。
会使病院坂陷入沉思的事物是否存在,这原本就是一个漂亮的问题——以前我曾听病院坂讲过这样的话。
“这部小说很有趣呢。真令人激动。”
某日的保健室里,病院坂在我面前读完了一册小说,她一边合上书页,一边流露着丰富的真情实感那样说道。那并不是推理小说,而是被改编成电视剧并正在黄金时档放送中的,令人感动落泪的纯文学。明明远离了俗世,却又在奇怪的地方变得世俗的病院坂。
虽然说远离俗世是有点过分了。
“光是完成了这部小说,这个作者就应该死而无憾了吧。不,只要有这部小说存在着,就是所有小说家都死了也无所谓。活下去的意义都不存在了。”
被这个人喜欢实在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
所谓的感动是什么。
所谓的沉思是什么。
思考的插曲——就暂且不谈了吧。
二年二班的教室里,已然空无一人。说不定现在刚好能撞到“犯人”(如果存在的话)将桌椅洗牌的现场也说不定,然而这种凑巧(很不凑巧)的展开并未发生。日常就是那么无聊的东西呢。
说起来在这儿不得不说明一下。虽然一直说着教室教室的,我所说的教室,也就是樱桃院学园中等部二年二班的教室,与一般印象中的教室构造是不同的。嘛,一年二班所在的校舍是数年前刚建成的新馆,多少包含着设计师的独特想法。嘛虽然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具体的来说,出入口并不是左右墙前后的两扇门,而是在教室的后侧,黑板对面的墙壁这儿开了一扇门。听说大学里的小教室都是这样的构造,作为中学生的我不太清楚大学教室的构造,还是就此避而不谈吧。并非乱糟糟地死抠道理,而是简化真理。
面朝黑板的出入口一处,书桌三十张,横六排纵五列(总人数是二十九人,其中有一张是预备桌子)。左右是窗。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左侧的运动场和右侧的里院。另外还有黑板与讲台。揭示板和花瓶之类的小东西就省略不说了。想必与事件的解决也不会有关系。
“说起示意图,好像也是推理小说里的必需品呢。”
病院坂首先,环绕教室,像是要网罗整个教室一般地不停徘徊,然后,回到了我所站着的出入口,说道。
“小胃镜。拿着粉笔,去黑板上画吧。”
“嗯?画?画什么?”
“所以说是示意图哦。叙述者只需要用语言叙述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从今以后的叙述者不仅要写字,也要会画图呢。”
病院坂展开了专断的主张。居然随意地终结了时代。真是大胆的行为。完全不负责任的发言。
“示意图……什么的示意图?要教室示意图的话,直接看不就可以了。”
“我可不是你哦,小胃镜。我可不知道每张桌子的个体差。一周前桌子被洗牌前的状态,每张桌子原本是怎么排列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就是让你将那些画成示意图啊。”
“是这样啊……但是,突然这么说……啊,对了。”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稍微迷茫了一下,很快还是想到了解决办法,我径直地穿过教室中心,站到黑板面前,拿好了粉笔。首先先画出刚才脑海里浮现出的教室图,接着将那些没有标注个体差的桌椅按1到30标上号。当然,编号只是为了方便而为,与学生的学号,或者桌子的制造号都没有关系,只是从最右列开始,按照顺序编的号。1,2,3,4,5。移到边上一列,6,7,8,9,10。再往边上一列——如此反复,直到30为止。
“请将其想象为洗牌前,也就是上上周的桌椅排列。然后。”
然后我立即在边上,继续作画。如果当今是要求叙述者不得不去绘图的时代,我是否能在这个残酷的时代里存活下去还是个疑问。虽然是同一个教室的示意图,左右却是完全不同的画面。如此笔致的图画正在黑板上排列着。病院坂并没有多说什么,不知道是出于对我的温柔还是觉得根本无所谓。
最后,我在右边的图上标上编号。这次的编号依然是从右到左——然而却没有规则,是随机的。或者说。
“这就是,现在的样子。”
教室从一周前开始,被洗牌成现在的样子。这应该相当容易理解了——至少是满足了病院坂要求的水准吧。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然而病院坂所准备的跨栏,比我想的还要稍微高一点。
“不对,不是这样哦,小胃镜。这样不是只能知道原来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嘛。洗牌不是每天都在进行的吗?上周的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周五,不把每一天的桌子排列都画出来的话是弄不明白的哦。”
所谓的苦虫(注:嚼时发苦的一种想象中的虫子)我是没有见过,但是听到病院坂此刻要求的我,应该就是一副嚼着苦虫的样子吧。咬嚼虫子什么的就已经够让人崩溃了。要是让我不得不重复画五张图,可能比让我咬虫子还讨厌(不如死了算了)。就算是被称作胃镜的我,被要求去记忆那么细致的东西也会感到困扰的。嘛老实说,记是记下来了,但没办法保证完全的正确性呢。
“怎么了做不到吗?小胃镜。这样的话小胃镜这个外号可是会哭的哦。”
被病院坂奚落了。不,这本身就是欺负人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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